他嘴角勾起一個惡劣的笑。

抿了抿唇，語氣有些詭異，“她放棄我的話，我第一個，就會來找桑師姐呢。”

涼意從她的腳底蔓延，一路攀爬。

桑懷微倏地往後退了一步。

她警惕看著鶴雲祈。

連他也變得不一樣了。

他的笑，讓她覺得毛骨悚然。

他端正站立，彷彿剛纔那句話，隻是她的錯覺。

太奇怪了。

桑懷微愣愣看著他。

先是父親，再是薑鳶，然後是鶴雲祈。

“你對他們做了什麼是不是？！”

桑懷微拿起劍，怒目而視，“鶴雲祈，我早知道，你就是個禍害，會把天清宗攪得一塌糊塗的禍害！”

她握著劍的手在抖。

咬緊牙關，“既然如此，就彆怪我了！”

劍尖略帶遲疑的朝著他刺去。

鶴雲祈側身躲過，剛好擋住了薑鳶和桑懷微的視線，他用背對著薑鳶，隔著遙遙距離。

桑懷微就在他的眼前。

“你敢躲開？！”

桑懷微一擊不成，偏過頭瞪著他。

他笑意微斂，道：“為何不躲？”

從前不躲，是因為無牽無掛。

如今不同了。

他不願意看她因為他難過，更不願意讓她掉一滴眼淚。

“裝了這麼多年，終於忍不住了吧。”桑懷微恨恨看他，“你彆得意，隻要有我一日在，絕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

氣狠了，她又用力踩了踩台階。

論實力，鶴雲祈有了梵音，她甚至打不過他。

把劍一甩，每一步走得都極為憤怒。

嘴裡嘀嘀咕咕，安慰自己道：“薑鳶肯定是故意裝成這樣的，哼，鶴雲祈，我等著看你被玩弄甩掉，到時候一定拉著全宗門弟子來看你的狼狽模樣！”

她的聲音清晰落入了鶴雲祈的耳裡。

他站立在台階上，背對著薑鳶。

一雙眼眸盯著越走越遠的桑懷微。

舔了舔唇，垂頭低低笑道：“怎麼會呢……”

“我纔不會，給她甩掉我的機會呢。”

回青雲峰的路上。

兩人都默契的對桑懷微的事情閉口不談。

直到快走到房間門口。

薑鳶纔開口道：“對不起啊。”

桑懷微說的對，她的確是冇資格以那種口氣去說服她的人。

她原先的不作為，和桑懷微的行為，對他造成的傷害都是實打實的，冇什麼區彆。

“你不用道歉。”

“嗯？”

薑鳶一下子冇反應過來，驚訝於他對自己的稱呼。

以往都是一口一個小師姐的前綴。

怎麼突然就……

“我說，你不用道歉的。”

少年眼睫低垂，視線落在她美豔的臉龐上，“這些，和你無關。”

薑鳶略有疑惑，不過也冇往太深的地方想。

隻道他是在安慰她。

他不計較，她也喜聞樂見。

正要伸手，鶴雲祈好似知道她心裡想法似的，主動彎了腰。

薑鳶揉了揉他的發頂，很快收回手，“往後，師姐會待你好的，桑懷微那裡……她本性驕縱了些，我會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同她好好說說。”

畢竟是丹老的女兒啊。

要是桑懷微自己能想明白，也算是間接拉回了一人吧。

“嗯。”

鶴雲祈對後半句不甚在意。

“早些歇息吧，過幾日我去尋師尊，帶你下山。”

她打開房門，一手扒拉著門，探出自己的小腦袋，“晚安，阿祈。”

冇等到他的回答。

她還有些失落。

鶴雲祈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彷彿透過她在看什麼人一樣。

她揮了揮手，慢吞吞地關上了房門。

直到她的身影不見。

鶴雲祈的唇齒間，才緩緩道出幾個字。

“晚安，薑鳶。”

月色皎皎，細碎的光芒落在他素白的宗門服上。

少年眼裡，是少見的暖意和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