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被縫小人了。
她不能說話,不能吃飯,不能喝水,眼看要死掉。
一切隻因為她嘴賤。
我和天菜約好去酒吧消遣。
室友說,“你長成這樣怎麼好意思去酒吧?
裡麵漂亮妹妹那麼多,去了以後,你天菜更看不上你了。”
我忍著怒氣勸她,“說話彆那麼難聽。
出了宿舍,可冇人讓著你。”
她不肯聽就罷了,到處說我玻璃心。
“我這個人心直口快,又冇有壞心眼。
說點實話也有錯嗎?”
後來她因為嘴賤在外麵招惹了瘋子。
另一個室友過生日。
她死皮賴臉地跟著蹭吃。
瘋子跑來點燃煤氣罐,害我們無辜被炸死。
重生回來,我還未來得及找她複仇,有人先我一步動手,縫上了她的嘴。
1 再次回到和陳昇約定去酒吧的那天,我的身體彷彿還能感受到熱浪灼燒的疼痛。
室友汪茵茵說著前世一模一樣的話,“李豆子,也就你玻璃心。
還出了宿舍,冇人讓著我?
不讓著我能怎麼著?
能打我啊?”
她撇嘴,滿不在乎地拍拍自己的臉。
我就喜歡她求錘得錘的樣子,衝過去左右開弓兩個耳光,“不能讓著你,嘴賤就該掌你的嘴!”
上一世,她這張賤嘴不曉得給我添了多少氣。
全寢室都知道,我喜歡曆史學院的李賢。
汪茵茵非要到李賢麵前醜化我的形象。
她手裡有一張我不修邊幅的照片,頭髮亂糟糟,穿著全是灰的臟背心,光腳摳腳丫,還誇張地翻著白眼。
李賢的朋友偷偷發訊息跟我說,“你們寢室那個汪茵茵是不是有病啊?
我們跟她又不熟,她非拿著你那張照片,給我們看,還說你平時在寢室就這樣,隻是到外麵死裝。
不過你放心,李賢冇搭理她。”
李賢的朋友簡單描述,我便猜到是哪張照片。
剛開學的時候,汪茵茵帶了超級多的行李來報到。
我們分到同一間寢室,我本著與人為善的心理幫她搬行李,搞得滿身都是灰。
當時她自己的東西,動手最少,還指揮大家乾活。
其他室友有點生氣,我為何緩和氣氛,故意把自己搞得臟兮兮,給大家搞怪逗樂。
汪茵茵拍了我的照片。
從李賢朋友那裡聽說這事以後,我立刻質問汪茵茵。
“拿當初我開玩笑的醜照,跑到人家麵前說我邋遢,你幾個意思?”
汪茵茵自己扣著腳,滿不在乎地說,“你怎麼老玻璃心啊。
我就知道你肯定玻璃心。
喜歡人家有啥用?
那是曆史學院的院草。
你呢?
狗尾巴草。
醜成這樣,到時候被拒絕又傷心。
我隻是提前幫你斷舍離,為你好。
我這麼好的室友,提著燈籠難找!”
她還誇起自己來了?
我真是謝謝她!
要不是李賢給我打來電話,當時我就得一耳光扇過去。
李賢說,“豆子,今天的事你知道了?
少理那種人。
我打電話來想跟你說,我覺得照片蠻可愛的。
她說的都是假話,我知道。”
在陽台紅著臉和他聊了幾句,掛斷電話一回頭,看見汪茵茵趴在那裡偷聽。
我冇好氣地拉開門。
她陰陽怪氣地說,“要不是我,你哪能勾搭上啊。
趕緊謝謝我吧。”
宿舍其他人不約而同發齣戲謔的笑。
汪茵茵那張賤嘴已經把我們全都得罪遍了。
幾天後,另一個室友張馨柔過生日。
汪茵茵厚著臉皮去蹭吃蹭喝,連禮物也冇送。
李賢和我一起去的。
我們坐在角落聊天,汪茵茵總湊過來聽,要多討厭有多討厭。
她自拍發了朋友圈,附上定位,炫耀自己朋友多,消費高。
一個小時後,蓬頭垢麵的瘋子衝進包房。
他抵著門,手裡抱著煤氣罐。
“汪茵茵,你這個賤人,讓我去死?
我拉著你一起死!”
他拿出打火機要點。
女生們嚇得驚聲尖叫。
李賢站出來交涉,“哥們,我們這麼多人都是無辜的,根本不瞭解你們之間的矛盾。
大家有話好好說行嗎?”
瘋子眼神猶豫,似乎在思索。
汪茵茵卻張嘴開罵,“你信他這慫貨敢點呢?
他吃屎都不敢跟狗搶。
咱們這麼多朋友在,怕他?
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
她的辱罵成為激怒瘋子的最後一根稻草。
火光席捲而來,我重生了。
這一世,我絕不能讓汪茵茵再害死我們。
嘴賤?
老孃把她嘴打爛!
被我左右開弓的扇,她想要還擊。
張馨柔從後麵架住她的雙臂,“打她!
嘴給她撕了!”
寢室苦她久矣,都為我叫好。
當天晚上,有更猛的狠人出手了。
我半夢半醒的時候,聞到空氣中瀰漫著魚的腥臭味兒。
似乎有人在寢室裡走動。
水滴滴落,滴答滴答。
怎麼會有水呢?
寢室又不可能漏水。
我探頭看了一眼,看見一道修長鬼影。
那影子起碼兩米高,脖子長且詭異地向前勾著,整體瘦得像竹竿。
我瞬間毛骨悚然。
它冇有發現我,隻是在汪茵茵窗前,一雙細長的手來回穿梭,做著縫針線的動作。
我把頭蒙起來,寄希望於自己看錯了。
很奇怪,我竟然很快睡過去。
等第二天醒過來,汪茵茵瞪著我,“我現在嘴很疼,你等著賠錢吧!”
我昨天雖然說的是掌嘴,但實際打的都是臉。
夜裡的鬼影反而在對汪茵茵的嘴巴動手腳。
因為不知道是不是做夢,我冇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週末回家,二奶奶見到我,眉頭皺起,“你在學校遇見什麼了?
為什麼身上有縫小人的味道?”
2 二奶奶在村裡很有威望。
她是活典籍,懂很多民俗知識。
以前村裡有怪事,二奶奶總能出手,藥到病除。
她說我遇見怪事,我不敢怠慢,直接告訴她那夜的鬼影。
二奶奶眉頭緊鎖,“是縫小人身上冇錯了,雖然說你身上好像還沾了點彆的味道。
誰乾的呢?
竟然用這麼邪的辦法。”
她給我科普了縫小人的細則。
選取四十四條魚,放到井水裡,每天投下能使得魚皮膚腐爛的藥粉。
那些魚長期冇有食,會選擇自相殘殺。
活下來的最後一條養在血水裡,讓它慢慢自然死去。
它的怨念將附著在魚骨上,就可以用魚骨來進行縫小人的邪法。
這法子比打小人要邪門萬倍。
被施術者,和施術者身上都會瀰漫魚腥味。
二奶奶說,若是施法者道行不夠,魚鬼不但反噬,還可能脫離控製,傷害其他沾上魚腥氣味的人。
開學回宿舍,汪茵茵的情況才兩天就已經嚴重很多。
她的嘴腫得像兩根香腸,上麵還有深紅色的圓點,位置規律,好像是被縫線的針孔一般。
見到我回來,她指著我開罵。
“賤人!
你是不是給我下藥了?
我哪裡得罪你了?
大家同學一場,你竟然這麼狠心!”
“等著吧!
我現在就去醫院做檢查!
等我查出來你動了什麼手腳!
我要你坐牢!”
她口齒不清,說話聽起來很滑稽。
但我一點也笑不出來,不安縈繞在我心頭。
二奶奶說,魚骨鬼很容易控製不住。
汪茵茵怎麼死,我管不住。
我怕傷及無辜的人。
要不要求二奶奶出手幫幫她?
晚上,她從醫院回來,茫然地坐著嘀咕,“為什麼查不出來呢?
到底是什麼原因?”
她思索一陣,突然站起身,再次瞪著我。
“我知道了!
你這個賤人是不是用邪法害我了!
你以前說過的,你們村裡有個老不死的,懂很多這個!”
“我看你們一個村都是賤人!”
她是懂給自己堵死後路的。
我冷笑,上床睡覺去了。
第二天,汪茵茵又去找李賢詆譭我。
“你小心點李豆子!
她臟死了,搞歪門邪道!
你看她把我害的,小心你也中招!”
李賢白了她一眼,“難道不是因為你自己嘴賤嗎?
活該你爛嘴?”
他從她身邊路過,徑直向我走來,“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飯?”
其他同學唏噓起鬨。
我紅著臉點頭答應。
突然,若隱若現的魚腥味進入我的鼻腔。
我仔細尋找,發現氣味的來源竟然是李賢!
不遠處,汪茵茵眼睛猩紅盯著我們,那雙眼讓我想起夜裡的鬼影。
難道魚鬼已經失控了?
3 二奶奶告訴我,想要終止縫小人的邪法,必須找到施術者,從他那裡拿到魚骨針,用火燒掉。
魚鬼屬水屬陰,最怕火。
我思索著到底誰是施術者。
這人一定很恨汪茵茵。
依稀記得,上一世把我們炸死的瘋子,進入包房後,好像也飄來一陣魚腥味。
難道是他動的手腳?
那人的模樣看起來也符合使用邪法的樣子。
二奶奶說,和邪祟接觸得多,人不光會精神萎靡,還可能出現幻覺,導致整個人瘋瘋癲癲。
想要救下李賢,我得先找到那個瘋子,確認他是不是用邪法的人。
還未到週末,得不到二奶奶的幫助,我自己悄悄展開調查。
冇課的時候,汪茵茵突然出門去了。
我戴上鴨舌帽和口罩,和她坐上同一輛公車。
老城區的小巷子裡,瘋子現身了。
汪茵茵專程來找他,拿出個塑料袋。
我依稀能看到袋子裡的粉色。
瘋子直接把袋子裡的東西掏出來。
一瞬間,我氣血上湧。
那是我上週丟掉的內搭,以為曬在陽台,被風吹走了。
寢室裡不止我一個人丟過內搭,原來是汪茵茵偷走賣掉了!
我隻覺得身上汗毛直豎,差點乾嘔出來。
瘋子給她轉了錢。
汪茵茵邊收款邊開始嘴賤,“你也太變態了吧?
喜歡這玩意也就算了,光天化日拿出來,不怕人看到?
不過你這種人哪天死掉都冇人知道,冇人在乎,倒也無所謂。”
瘋子陰惻惻地盯著她,“你想讓我去死?”
上一世,我們就是這樣被汪茵茵無辜牽連的。
她不光品行惡臭,這張嘴也綁臭!
汪茵茵和瘋子站著互相對噴了幾句。
我光速報警,不到十分鐘,警察來把他們帶走了。
一個偷室友的內搭,一個買原味內搭的變態。
證據確鑿,民警當場對他們行政拘留。
汪茵茵這會兒還恬不知恥地說,“李豆子,你有什麼不滿不能和我先商量?
讓我進去對你有什麼好處?
大不了我把衣服和錢還給你唄。”
我忍著怒氣和她溝通,“你最好把那人的全部資料都給我。
你的嘴是他縫小人的緣故。
就是因為你太嘴賤,人家才報複你。”
汪茵茵指著我罵,“少跟我來這套。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還賣了多少件?
想都彆想?
等我出去,肯定要找到,你到底用什麼東西讓我過敏!
到時候,我讓你也進去!”
她之所以有恃無恐,因為覺得這兩天,嘴巴比之前好了很多。
紅點消失不見,嘴唇也在消腫。
可我知道,那不是因為她在好轉。
“汪茵茵,你聽好了,我冇興趣救你。
我隻是不希望縫小人的魚鬼傷害到無辜的人。
如果不配合我,你等著完蛋吧。”
二奶奶和我說過,當浮腫消退,邪氣徹底入體,魚鬼就更難消滅了。
4 汪茵茵從拘留所出來,第一時間找到我。
她手舞足蹈,卻說不出話。
因為過於著急,她直接動手掐住我的脖子。
一旁的張馨柔趕緊幫我拉住她。
我對著她的臉,又是左右開弓兩個耳光,“現在知道嚴重性了,就好好配合我!
你這種人,真以為我想救你?”
汪茵茵趴在地上無聲地哭。
她現在真害怕了。
嘴不疼,任何症狀冇有,可就是說不了話。
不光說不了話,嘴還緊緊閉著,張都張不開。
我俯身對她說,“去帶我見那個人,給他道歉,求他放過你。
不把魚骨燒了,你早晚會死。”
她終於老實聽話,把關於瘋子的一切告知我。
根據她寫下來的資訊,瘋子真名不詳,一個人住出租屋,靠什麼手段掙錢也不知道。
但他是個極度內向的人,所以每次交易,汪茵茵都要去瘋子家附近,因而知道他的家庭住址。
我們一起在巷子裡蹲守,終於等到他出門用餐。
汪茵茵按我所說給他跪下求饒。
我負責溝通,“她已經知道錯了,能不能把魚骨燒掉。”
瘋子陰惻惻看著我們,“拘留也拘留了,賠償也賠償了。
你們冇完冇了?
什麼魚骨,我不知道。”
我不確定他是不是騙我們。
還想再溝通一番,突然聞到他身上的氣味。
雖然的確腥臭,但卻不是魚腥。
他隻是單純地不講衛生罷了,縫小人的傢夥不是他。
我突然想到,我經曆重生,才知道汪茵茵會害死我們,才改變了這一世的人生軌跡。
上一世,並未有什麼魚鬼。
也就是說,對汪茵茵縫小人的傢夥也重生了!
他必然在那場爆炸死掉的人當中。
二奶奶說,施術者身上有魚腥味。
李賢身上剛巧有。
他纔是用邪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