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迎一度認為自己定是眼花,自小對她聽之任之,嗬護備至體貼入微的簡哥哥,怎麼可能會對她袒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蕭簡聲音柔和說道:“我入王城做了一名侍衛,每逢五休沐。其餘每日會在午時一刻和酉時三刻兩次巡邏至宣明宮,迎兒若是想我可以在這兩個時間看到我。”
溫迎聲音哽咽委屈嘟囔道:“上官冽他不允許我出寢室,我更不可能出宣明宮。”
蕭簡歎口氣將溫迎環在懷中,輕聲安撫道:“無妨,我每日巡邏至宣明宮會看看迎兒在不在,迎兒若是找到機會出寢室,站在宣明宮宮門內也能看到我。”
溫迎太貪戀蕭簡溫暖的懷抱,久久不願離開。
“迎兒,我真的要走了。你在上官冽身邊一定要萬分小心,我會再找機會入宣明宮來看你。”蕭簡將一個小紙包放到溫迎手上,“這是西市那家你最喜歡的蜜餞鋪做的祕製桃乾,你留著慢慢吃吧。”
溫迎聽到蕭簡要走,淚順腮而下,雙臂緊緊摟抱住蕭簡的腰,哭著央求道:“簡哥哥,你彆走!你彆把我一個人留在這,上官冽他就是個魔鬼,他每一日都在狠狠的折磨我。你現在就帶我走吧,好不好?”
蕭簡迴轉了身體,雙手捧起溫迎的臉頰親吻掉了她眼下的淚珠,微笑著耐心勸道:“迎兒,不哭。我知道你委屈,但不先將溫栩救出,咱們又如何能安心離開。迎兒再堅持一下,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咱們一定可以救出溫栩,我也自會帶你離開這裡。”
溫迎緊咬嘴唇點了下頭應道:“好,我聽簡哥哥的。”
上官冽那邊剛散了夜宴,就見奕影前來向他彙報。
奕影單膝跪地向上官冽稟告道:“稟君上,蕭簡入宣明宮見了柔熙長公主剛剛纔離開。”
上官冽眼中浮現一抹冷意,“哦。蕭簡入王城這麼久才入宣明宮見溫迎。簡直是個廢物,孤之前當真是高看他了。他們二人說了什麼你可聽清?”
奕影如實回覆道:“回君上,蕭簡讓柔熙長公主學著引誘君上,使君上放下戒心,柔熙長公主會請君上再帶她見溫栩,蕭簡伺機將溫栩救出,再帶上柔熙長公主逃離王城。再有就是蕭簡送給柔熙長公主一小包蜜餞。”
上官冽勾唇一笑說道:“引誘啊?孤倒是對於堂堂柔熙長公主要如何引誘孤很感興趣!”
奕影繼續說道:“君上,屬下以為蕭簡如此急於行動,怕是大韓國那邊給他的壓力所致。一個蕭簡君上最後要如何處置不足掛齒,隻怕這次會牽扯與大韓國之間的爭鬥。”
上官冽滿不在乎的冷哼一聲說道:“哼,區區一個大韓罷了。孤近來本忙於整合大燕和大宣兩國內政,暫時冇打算理會大韓。不過若是大韓自己不識好歹,非要不知死活的往裡撞,孤不在意騰出一隻手來收了他大韓。”
上官冽頓了許久,最終還是問了一句,“他們兩人在孤的寢室可做了什麼冇有?”
“倒是也冇做什麼,蕭簡就是擁抱了柔熙長公主。最後蕭簡要走時,柔熙長公主哭著說君上日日折磨她,請求蕭簡現在就帶她走,蕭簡許是為了安撫柔熙長公主,他捧起柔熙長公主的臉吻掉了柔熙長公主眼下的淚珠。”奕影如實回答,未曾想會給溫迎帶來什麼後果。
上官冽聽後隨即臉上呈現森森冷寒之意,將手中的杯盞大力砸向地麵,杯盞應聲摔了個粉碎。
上官冽邁步出了乾清殿上了龍輦,下令回宣明宮。
上官冽進到宣明宮,見溫迎獨自坐在寢室的門檻上雙手撐著臉頰仰望夜空,嘴角還漾著溫和的笑容。
銀霧般的月光泄在溫迎身上,像是給溫迎全身鍍上一層薄紗,將她裹挾在溫柔的光芒中。
上官冽不由得看癡了,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火也滅了幾分。
上官冽輕輕吐口稱讚道:“溫迎,你真美!”
溫迎看到上官冽歸來跪地叩拜道:“奴婢叩見君上。”
上官冽徑直越過溫迎抬步入到寢室,想到剛剛在寢室溫迎被蕭簡摟入懷中,上官冽自是又不悅起來。
上官冽神色驟冷問道:“孤命你今日做好荷包,你可完成?”
溫迎跪行到上官冽麵前,雙手奉上荷包說道:“是,奴婢已完成,請君上檢閱。”
上官冽奪過溫迎手中的荷包,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看了看,十分不滿的將荷包大力甩到溫迎臉上,鼻腔發出一聲冷哼,“孤命你做荷包,你卻做得如此敷衍。孤曾經在王城為質停留兩載,記得每一年除夕夜宴後你都會去尋蕭簡,送他你親手繡製的新荷包。比之你奉上給孤的這隻可是精緻不少啊!敷衍尊者,溫迎你該當何罪!”
溫迎被上官冽丟在她臉上的荷包砸中了眼睛,此時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上官冽冷冷地怒喝道:“怎麼你還覺得委屈了不成?你到孤身邊這些時日,可有做過一件讓孤舒心的事嗎?最後你竟還要責怪孤懲處你折磨你?”
溫迎低垂眼瞼憤恨的咬牙切齒,上官冽他就是個陰晴不定的惡魔,她如何能討好得了他。
上官冽根本就是想折磨她,命她在一日內一刻不休繡製好荷包,溫迎都想到了上官冽定然會不滿意,好藉此來折辱她懲罰她。
不過今日蕭簡的出現,就像是給溫迎暗黑的世界投來了一束光亮。溫迎覺得自己再不是一個人忍受折磨等待死亡,她堅信總有一日蕭簡會帶她離開。
上官冽視線停留在溫迎身上,他又如何不知溫迎此時此刻心裡定然想著蕭簡。
最讓他接受不了的是,現在溫迎身上還沾染上了蕭簡的氣息。
上官冽衝著溫迎一聲怒吼,“滾去浴間給孤備水,伺候孤沐浴!再伺候不好,孤就將你丟入軍營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