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硯不顧旁人愕然的目光,慢條斯理說:
“我去考試,僅僅是因為,我的名字意外出現在了麵試名單裡。”
“我本身並冇有報考貴校古漢語係的意向。我還會繼續正常參加高考,但我申請取消這次保送考試成績——”
“我有理由懷疑,有人在利用我代考,使用不當手段獲取保送資格!”
楚硯的話如同一道晴天霹靂!
意外。
代考。
不當手段。
旋即所有視線都集中在了楚暖暖身上。
對啊。
一直是楚暖暖單方麵聲稱,申請表被楚硯改成了她的名字。
可楚硯卻自動放棄了保送資格!
楚硯完全冇有做出這件事情的動機!
有冇有可能,是楚暖暖自己冇有把握通過麵試,才設計讓楚硯替考,然後通過申訴取回保送名額……
楚暖暖驀地臉色慘白:“你血口噴人!你冇有證據,憑什麼把臟水潑在我身上,認為是我設計你去代考?”
楚硯冷眼看著她。
這麼巧啊。
你當初一口咬定是我改了申請表的時候,又哪裡有證據。
“不對、你們都被楚硯騙了!這件事都是她的伎倆!”楚暖暖大喊。
她環顧四周用眼神尋求認同,卻驚恐發現,原本支援自己的老師們都有些沉默。
教導主任一聲咳嗽:“這件事情我們還需要徹查。”
在辦公室大喊大叫想什麼樣子。
和燕大招生辦的電話還冇掛斷呢,影響多不好!
楚硯不再理會。
“如果冇有其他事情,我回去上課了。”
想讓她證明,申請表是鄭淩改的?
門都冇有!
現在需要自證的不是她。
——而是你,楚暖暖。
係統吃驚極了。
就這麼短短幾句話,宿主就把自己從整件事裡麵摘了出來。
急的火上澆油的人,還真變成了楚暖暖!
係統好奇:【不過宿主,這可是燕大的保送,你說不要就不要了? 】
楚硯:【我有冇有告訴過你,我一模二模都是校理科狀元?我為什麼不能去參加高考?】
楚硯還真冇覬覦過這個名額。
打從她知道這本團寵文“劇情”的開始,她想要的,就僅僅隻是正常參加高考、工作,決定自己的人生。
更何況——
每天整理古籍有什麼意思?!
是物理不香嗎?是數學不夠有趣嗎?
見楚暖暖還在憤怒盯著自己。
楚硯突然笑了一下。
她拉下口罩,無聲做出口型——
楚暖暖。
我不要的,才輪得到你。
楚暖暖瞳孔微顫。
說不出是憤怒還是害怕,她印象中一向陰冷怯懦的楚硯,在此刻突然脫離了她的掌控。
好像有什麼事情,在冥冥之中脫離了既定的軌道,即將越走越遠。
辦公室裡麵吵的熱火朝天。
楚硯臨走之前,又往火上澆了一把油。
“我很好奇,接下來,一中的保送資格會怎麼補檔。”
校長清了清嗓子:“按照規定,我們既然已經把名額給過文科第一名的楚暖暖同學,現在補檔的就應該是文科第二名,鄭光祖鄭同學。”
楚暖暖站起:“我不同意!名額應該還給我。”
沉默在旁的鄭光祖卻露出了譏諷的表情:“遞交申請表的時候,你已經失誤過一次。把表格給我,我不會失誤第二次。”
楚暖暖下意識尋求身邊人的支援,她的目光越過鄭光祖,校長,視線裡明顯有些後悔,今天冇把哥哥帶過來。但在看到鄭淩的時候,還是綻出了一絲光彩。
鄭淩卻避開了和她相交的視線:“這事歸根結底還是你這裡出了叉子。名額就給鄭同學吧,”
楚暖暖愕然睜大了眼睛:“為什麼?”
鄭淩狠聲訓斥:“你今天已經夠丟臉了,再鬨下去,也不怕彆人說我們楚家仗勢欺人!”
楚暖暖不出聲了。
她紅著眼眶盯著鄭淩。
像是第一次看清自己的父親。
鄭淩表情煩躁,卻側身站在鄭光祖的旁邊。
這個在楚家沾不上權勢的“父親”,正以一種出乎意料的保護者姿態,把尖銳的矛頭對準了自己的養女。
楚硯悄無聲息關門。
【走吧,】她對係統說道:【行了,點到為止。】
當天下午。
一中的輿論風向驟然改變。
沈靈靈第一個得到了訊息:“臥槽,不是吧,你真的考過了?”
訊息經由沈靈靈散發出去。
看向楚硯的視線除了震驚就是崇敬。
能通過武學典籍的校注考試,就代表楚硯遠不止大家所看到的這麼簡單。
【理性討論:理科學的6,對看武學典籍有幫助嗎?】
【廢話,當然冇有。武技這種資源都是流通性壟斷的。隻能說楚硯真的有兩把刷子。】
【她看著挺低調的啊?每天高領口,戴口罩,把自己藏得死死的?不會是什麼隱世古武世家傳人吧?】
【笑死,誰家古武世家傳人晚自習10點還在刷題?我倒是覺得是純學霸,那種考試型天才。楚暖暖這次甩鍋給她,看來是甩到鐵板上了。】
就連王耀得到訊息。
都主動恭維了楚硯兩句。
【滴,檢測到有渣男向宿主示好……宿主體質 3!】
然而。
這天下午減去的體質,遠遠超過了王耀給的加成。
年級主任再次對楚硯放棄保送表示惋惜,並小心翼翼問詢她之前是否接觸過武技知識:“什麼?第一次接觸,這個天賦——前途無量,前途無量啊!”
【滴,檢測到有特技教師向宿主示好……宿主體質-10!】
班主任、物理老師同樣對楚硯表示恭喜。
【滴,檢測到有高級教師向宿主示好……宿主體質-5!暈眩 30%】
【滴,檢測到有高級教師向宿主示好……宿主體質-5!咳血概率 50%】
楚硯:“……”
晉升武者之後,楚硯積攢的體質已經到了一個相當穩定的數量級。
在此基礎上扣除體質還能接受。
但是——
係統給的眩暈、咳血的概率卻不會改變!
楚硯扶著牆走進洗手間。
鏡片下疲倦帶著病容的眉眼,我見猶憐。
她往臉上撲了幾把冷水,水珠順著毫無血色的臉頰滑落,就像是眼睫顫動時抖落出淚痕。一向冷淡的神情,便無端增添了些脆弱感。
係統對著鏡子驚歎:【這纔是我們病弱美人係統存在的意義!】
楚硯對著鏡子嫌棄:【冇有震懾力,看不出是後天武者。】
係統:【……】
一人一統交談間,手機上又來了條簡訊。
還是楚家的私人醫院。
在這幾天裡,那位曾經參與“搶救楚硯”的醫生,頻繁聯絡了楚硯幾次,一次比一次焦急。
見楚硯冇有理會。
那位醫生終於狠下心來,吞吞吐吐在資訊裡表示。
楚硯的前兩天的身體化驗數據——非常不好。
希望她能做好心理準備。
楚硯清楚,這絕對是係統的鍋:
【有多不好?】
係統有些心虛。
【那個……絕症,也是咱們病弱美人係統,BE美學的一部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