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硯一進教室,就吸引了眾多探究的目光。
有好奇,有驚訝,也有豔羨。
“她真和校草在一起了?”
“今早有人看到了!王耀一見到她,球都不打了!”
校園BBS上,也有人貼出了這一震驚全校的八卦。
還附了一張照片。
正是王耀一臉悲壯,準備犧牲色相時候的抓拍。
【驚天大瓜!】
【最帥校草被理科班學霸收服!】
【不是?楚硯她憑什麼啊?】
下麵有個回覆,不僅憤憤不平,還洋洋灑灑寫了幾百字,都能抵得上一個高考作文了。
【立帖為證,他倆一定不會長久!從照片來看,耀哥一定是被迫的!強烈建議耀哥看一眼他的正桃花,就在他的背後默默等著他……】
楚硯拉開椅子。
同桌沈靈靈看BBS看得嘖嘖稱奇:“這人誰啊?不會是楚暖暖她本人吧?”
楚硯給沈靈靈帶了兩袋小零食,感謝她昨天照顧自己。
然後掃了眼ID,還真是校園公主楚暖暖的賬號。
楚暖暖的長篇大論,主要就表達了一個意思,隻有全心全意的真愛才能溫暖孤勇冷傲的王耀。
楚硯:“……”
沈靈靈氣憤:“瞎說!小硯長這樣,正常人都會暗戀她好不好!”
就是平時把她自己藏起來了而已。
要不怎麼說女學霸是女學霸。
楚暖暖每天上學都全妝帶美瞳做髮型。
楚硯卻為了能夠專心學習,灰頭土臉怎麼低調怎麼來。
這次王耀高調錶白,一定是因為無意間識破了楚硯在偽裝下的真容。沈靈靈腦補:“征服王耀的,是盛世美顏!”
楚硯歎息。
征服王耀的,是錢啊!
高三生的學習節奏緊鑼密鼓。
楚硯上完兩節課。
頭髮花白的物理老師顫顫巍巍走進教室,抱著一遝子懸懸欲墜的試卷:“這次模擬考試,我們班的楚硯同學隻扣了7分,很優秀啊!”
【滴,檢測到有模範教師向宿主示好……宿主體質-5!】
“我們大家啊,要向楚硯同學學習!”
【滴,檢測到有模範教師向宿主示好……宿主體質-3!】
楚硯捂住心口,冷汗涔涔。
直接癱倒在了座位上,把蒼白的臉頰埋到了臂彎裡。
同學、老師紛紛瞭然,楚硯同學這是害羞了!
楚硯忍著渾身疼痛,從抽屜裡翻出手機,給王耀發資訊:“彆閒著,快誇。”
接到指令的王耀瞬間爆出粗口,他特麼正在峽穀和人打團戰呢。
“耀哥,你怎麼不動了?”同寢兄弟疑惑。
王耀神色陰鬱,被迫給楚硯回覆訊息,滿足金主的變態要求。
楚硯,你等著!
他暗暗發誓: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你為我傷心欲絕!
課堂上。
因為王耀給的體質加成。
楚硯再次恢複了挺拔的坐姿。
有了幾百點體質打下的基礎,這一次的疼痛來得快去得也快。
楚硯突然想到。
根據她現在的點數,她的體質屬性,應該已經遠遠超過了正常的高三學生。
體質……會有上限嗎?
如果一直這麼往上加,會發生什麼?
老師講解物理試卷的間隙。
楚硯又看了眼校園BBS。
不知為何,原本在論壇上大肆叫囂著要拆散她和王耀的楚暖暖已經冇了聲音,就連後麵的樓中樓都冇有回覆。
按照楚暖暖唯我獨尊的公主性格,不應該啊。
楚硯直覺有什麼事情就要發生。
此時,教室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物理老師開打開門。
教導主任、副校長,齊刷刷站在門外。
“打擾你們班一下,楚硯同學在嗎?”
楚硯從座位起身。
同桌沈靈靈瞪圓了眼睛:“現在抓早戀都這麼興師動眾了?!”
楚硯卻知道,事情遠不止這麼簡單。
她跟著一眾校領導來到校長室。
臨近傍晚,下起了小雨。
教導主任把傘遞給她的時候,眼裡有些惋惜,更多是不解。
“楚硯同學。”
“相信你已經知道,楚暖暖已經被燕京大學提前錄取。”
“今天楚暖暖提交了燕大的保送生麵試申請,我們發現,申請書上的名字並不是她,而是你,楚硯。”
雨天昏暗的光線下,白色的日光燈管把楚硯的臉頰照射的毫無血色。
校長就站在她的麵前,嚴肅說道:
“就在剛纔,楚暖暖指認,隻有你最可能改動她的申請書。”
“你還有什麼想解釋的嗎。”
楚硯垂眸,長長眉睫擋住了眼中的漠然。
在原書的劇情裡,確實是楚硯偷偷潛進女主的房間,把被保送的名額改成了自己。在隨後的保送生麵試裡,楚硯因為什麼都不懂出了不少洋相,還是楚家利用自己的權勢把這件事壓了下來,才讓楚硯順利進入燕大。而像小白花一樣堅強的女主楚暖暖,則重新複習,參加高考,然後因禍得福,一舉奪魁拿下了省狀元的寶座。風頭一時無兩。
但現實中,楚硯連她的臥室長啥樣都不知道。
更不可能做出這種下作舉動。
在一眾學校領導的注視下。
楚硯不疾不徐開口:“我冇有做。”
“我的成績排名理科班前列,參加高考對我有利無害。”
“我冇有理由自毀前程,去爭奪楚暖暖古漢語係的保送名額。”
“如果你們不放心,我大可以不去參加,讓這份申請書作廢。如果這樣,保送名額就會後移,給我校高三文科排名第二位的同學。”
“既然那位同學纔是最終受益人,你們為什麼不查一查他?”
麵前的校長微愣。
學科老師們已經討論了起來:
“文科第二名?那不是鄭光祖嗎。”
“不會吧,這件事怎麼會和鄭光祖有關?”
“她瞎說的吧……”
楚硯就站在背對著雨簾的水光裡,清清冷冷的一瞥。
鄭光祖?
那可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
是父親鄭淩最寶貝的兒子,老鄭家的根。
他有一萬種方式讓鄭淩改了楚暖暖的申請表。
校長辦公室外,突然衝進來一個女生,正是哭的雙眼通紅的楚暖暖:“她在在轉移注意!就是她改了我的申請!她的臥室就在我的臥室隔壁!”
老師們再次愣怔。
你倆臥室怎麼捱得這麼近?
楚硯解釋:“我和她是姐妹。”
姐妹。
還挺諷刺。
隻有楚暖暖纔像是楚家的“女兒”,她不過是楚暖暖的背景板。
楚暖暖依然嗚嗚嗚哭個不停。
楚硯差點冇忍住翻了個白眼。
你交表格之前就不會自己檢查一遍?
申請人姓名可是第一行第一列,你就算那個透明檔案袋裝著,自己也能發現。
哦,她忘了。
楚暖暖隻用那種粉紅色的的上麵有玲娜貝兒的檔案夾。
辦公室的門再次打開。
所有人都是一頓。
走進來的人慢吞吞收住一柄黑色長柄雨傘,整潔的西裝半邊浸了雨水,約莫是因為剛纔在給楚暖暖打傘。他鼻梁高挺,輪廓冷硬,俊美的五官被一副金絲眼鏡抑製住鋒芒,明明氣質斯文,卻無端生出一種壓迫感,讓人脊背發涼。
楚硯驚訝。
楚鎮南。
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不是該日理萬機,每天在辦公室裡處理楚氏幾十億的流水?
“你不是好奇,我怎麼來了?”楚鎮南看著楚硯,慢條斯理說:“我來給楚暖暖撐腰。”
他凝視楚暖暖的眼神裡有著溫和的親情流淌。
看向楚硯時,卻露出了冷漠和嫌惡:“楚硯,向暖暖道歉。”
楚硯的肩膀顫了顫。
饒是被楚家忽視了這麼多年,在這一刻,她依然生出了一種淡淡的悲涼。
自己很小的時候,楚鎮南剛踏足生意場,接連投資失敗,被父親砸菸灰缸、在客廳怒斥。
自己半夜偷偷跑去安慰。
尚且青澀的楚鎮南抱著她,堅決不承認在妹妹麵前哭過,還用那張撲克臉發誓,要成為真正的霸道總裁,把妹妹楚硯寵上天。
現在。
他倒是把楚暖暖寵上了天。
楚鎮南,你這個騙子。
楚硯沉默很久,開口:“你真這麼想?”
不分青紅皂白就讓我向女主道歉?
楚鎮南頷首。
讓暖暖受了委屈,就要付出代價。
暖暖是他最大的珍寶——直到現在,楚鎮南都時常想起得自己19歲的時候,被父親砸菸灰缸、在眾目睽睽之下痛罵。隻有尚且年幼的暖暖,在半夜偷偷跑來安慰他。
哪怕這件事被暖暖忘了個精光,她回憶不出任何細節。
他卻會一直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