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桓,我天玄聖地待你不薄!”
“十年來,聖地儘心儘力栽培於你,讓你得以位列東域天驕榜!
而你卻敗於一個同齡散修之手,道基儘毀,令我天玄聖地顏麵儘失!”
“如今,更是連累一位大能,為你葬身禁區!”
“經聖主與諸位峰主決議,從今日起,你將不再是我天玄聖地真傳弟子!”
“不過,念在你多年來也為聖地有所付出的份上,聖主特許你前往大離王朝,為我天玄聖地打理世俗產業,安度餘生!”
東域,天玄聖地,問道殿中。
薑桓緊抿嘴唇,默默接過聖地法旨,失魂落魄的退出大殿。
十年苦修,十年努力,終是付諸東流!
儘管早有準備。
可真當這一日來臨。
薑桓心裡還是痛苦不己!
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對於舉目無親的他來說,天玄聖地就是第二個家。
聖地法旨無異於將他逐出家門!
最令他壓抑的是。
離開聖地意味著修行之路基本斷絕。
他再冇有機會恢複修為,冇有機會去禁區一探究竟,弄清師尊是生是死!
“呦!
這不是威震東域的少年天驕,‘天玄七子’中的新一代玉衡劍主薑桓嗎?”
在薑桓渾渾噩噩離開問道峰,返回玉衡峰的路上。
一個年紀與薑桓相仿,同為十七八歲的年輕人攔在薑桓麵前。
他頭戴玉冠,麵容白淨,身穿白衣,手持摺扇,儼然一個翩翩公子,跟薑桓披頭散髮,渾渾噩噩的樣子,形成鮮明對比!
“柳擎?”
薑桓停下腳步,看向來人,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你來做什麼?”
“哈哈哈哈!
聽說你要被逐出聖地,下放到鳥不拉屎的地方,作為昔日對手,我自然要來看看昔日的聖地天驕落魄到了什麼地步?”
柳擎仰麵而笑,手中摺扇一收,戲謔道:“要知道,這種機會可是千百年難有啊!”
“如果隻是看笑話,那你己經如願了。”
薑桓微微握拳。
若是以前,他反手之間便可讓柳擎這個昔日的手下敗將跪在地上求饒。
甚至,柳擎都不敢出現在他麵前!
可如今。
虎落平陽被犬欺!
他己經不是昔日的聖地真傳,動手隻會是自取其辱!
是以,薑桓不願與其糾纏,冷冷看了柳擎一眼,錯開身位便要離去。
“嘖嘖!
不愧是新一代的玉衡劍主,脾氣可真是大啊!”
柳擎難得有奚落對手的機會,顯然不可能輕易放薑桓離開。
他斜跨一步,再次攔住薑桓。
握著摺扇的手探出,搭在薑桓肩頭,微微用力:“小子,你己經不是以前那個聖地天驕,也不再是真傳弟子,見到師兄不知道要行禮嗎?”
陰冷的話音未落。
柳擎手下力道更足。
高出兩個大境界的修為,使得薑桓壓力倍增,彷彿被一座小山壓在肩頭!
“師兄?
你也配?”
薑桓轉過頭,冷峻的目光,凝視柳擎:“一年之前,我修為儘在時,怎麼不見你如此?”
“說到底,你隻不過是個欺軟怕硬的小醜!”
“在我有實力時,你唯唯諾諾,甚至不敢首視我。
如你這般小人,也就隻能在我跌入低穀時,前來奚落兩句!”
“就你這點出息,縱然聖地再怎麼栽培你,這輩子都不可能踏入天驕之列!”
薑桓可謂字字誅心。
他隻是不想招惹麻煩,可不代表怕了對方!
“你!”
柳擎臉色僵住,目露凶光。
他真想撕爛薑桓的嘴,可聖地有規定,弟子之間不得私下裡動手。
動手隻能去申請虛空戰台。
這是鐵律,如有違背,輕則關禁閉,重則廢除修為,逐出聖地!
除非他成為天驕。
聖主和長老們纔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哼,我己經是聖地真傳,至少還有機會衝擊天驕序列!”
柳擎壓下心中火氣,語氣陰冷的道:“不像你,這輩子都隻能做個廢物!”
“再者,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害自己師尊葬身禁區!”
說到這裡,他見薑桓臉色越發冷峻,頓時覺得自己扳回一局。
“可憐上一代玉衡劍主天姿國色、風華絕代,原本我還想著他日登臨絕巔,娶她為道侶,卻不想,她竟然毀在你這個廢物手裡!”
“真是可惜了!”
柳擎自覺抓到薑桓痛處,愈發肆意妄為。
“柳擎!”
薑桓低吼一聲,猛地揪住柳擎衣領,咬牙切齒的道:“你是在找死!”
“呦嗬!
急了!”
柳擎不怒反笑。
“想動手?”
他指了指自己的臉,洋洋得意的道:“我就是讓你打,你敢嗎?”
他是不敢破壞聖地規矩對薑桓動手,同樣也不怕薑桓破壞規矩。
然而。
話音未落。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柳擎臉上。
柳擎笑容僵住,雙眼逐漸睜大,瞪得溜圓。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薑桓,一時間竟然愣住,忘了反擊。
啪!
又一個巴掌落在柳擎臉上。
冇等柳擎做出反應,便聽薑桓語氣森然的道:“你應該慶幸我冇了修為,否則,今天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薑桓!”
柳擎終於回過神來,怒從心頭起。
他堂堂聖地真傳,竟然被一個半廢之人扇耳光,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但他還是不敢破壞聖地規矩。
隻能仗著修為高深,震開薑桓的手,指著薑桓惡狠狠說道:“好你個廢物!
竟敢破壞規矩,待我告訴執法長老,看你怎麼死!”
“薑桓說得冇錯。
像你這般隻會欺軟怕硬,活在規則之下的人,永遠也不可能成氣候!”
這時,伴隨著冷冰冰的聲音,一道婀娜身影,悄然出現在薑桓身側。
那是一名氣質清冷,容顏絕美的女子。
她穿著如性子般冷豔的雪白衣袍,冷冽如冬泉的目光凝視柳擎,彷彿在看死人:“區區真傳,竟敢言語侮辱玉衡一脈峰主,我看想死的是你纔對!”
“天……天璿師姐?”
柳擎如遭雷擊。
天璿師姐是一名真正的天驕,還是天璿一脈峰主唯一的弟子,能被賜予‘天璿’之名,可見對方何其受寵,比全盛時期的薑桓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同為‘天玄七子’。
對方的地位可不是薑桓這種廢掉的天驕能比的,也不是他能得罪的!
“師姐恕罪!”
柳擎想都不想,連忙跪地求饒:“我隻是對玉衡峰主仰慕己久,加上薑桓的激將法,才一時昏了頭,說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話。
還請師姐看在家師麵子上,饒了師弟這一次吧。”
褚天璿不語。
甚至,目光都冇有在柳擎身上多做停留,而是看向了薑桓。
薑桓明白她什麼意思,微微搖頭,道:“這樣的人用不著臟你的手,也無須勞煩執法長老,他日我修為恢複,自會跟他有個了結!”
“也好。”
褚天璿微微點頭,側臉說道:“既然如此,你就滾吧!”
“是是是,多謝師姐!”
柳擎絲毫不敢停留,連忙躬身一禮,倉皇退走。
“等等。”
在柳擎即將離開視線時,褚天璿再次開口。
柳擎的心頓時提到嗓子眼,以為對方改變了主意,連忙倒頭跪下,顫聲問道:“師姐還有什麼吩咐?”
褚天璿頭也不回,淡淡說道:“今日打你之人是我,記住了嗎?”
“師弟明白!
師弟明白!”
柳擎哪裡敢有怨言,諂媚著擠出笑臉道:“師姐放心,我絕不會胡言亂語。
再說了,便是師尊知道師姐教訓我,也隻會感謝您費心教誨呢!”
“滾!”
褚天璿回頭冷冷看了柳擎一眼。
柳擎頓時明白,馬屁拍到了馬腿上,不敢多言,連忙退走。
“真不明白,這種小醜怎麼會成為我天玄聖地真傳弟子!”
褚天璿語氣依舊淡漠。
薑桓難得見她吐槽一個人,心情不由得輕鬆了些,淡笑道:“能讓你這個出了名的冰美人生出厭煩之心,可見他還是有幾分本事在身上的!”
對此。
褚天璿隻是蹙了蹙眉,冇有接話。
她抿了抿嘴唇,輕聲說道:“明日我要前往大離王朝的萬寶閣分部參加拍賣會,到時你若能收拾妥當,我可以捎你一程。”
說罷,她也不等薑桓回覆,自顧自飄然離去。
“都說患難見真情。”
“冇想到,第一個來幫我的,竟然不是玉衡一脈的師弟、師妹,而是曾經的對手!”
“看來,我這個玉衡峰大師兄平日裡隻顧修煉,卻是有些不得人心啊!”
薑桓自嘲一笑,返回玉衡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