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小霞急切拽著黃耀東，“你看到肖凡了嗎？”

舞廳歌聲太大，聽不清，黃耀東隨應小霞走出舞廳才聽清楚她的問話。

“就那天中午，在市場邊，見過他之後，再也冇見過。”再次遇到應小霞，黃耀東有些意外。

應小霞還是有些不甘，“他傳呼過你嗎？”

“那天以後，他也冇呼過我，我們真是那天上午，他去找廠，我們遇上才成為兄弟的。”

因為自己他們搞成這樣，黃耀東也有些不好意思，黃耀東尷尬的摸了摸頭。

“我相信你，那天晚上，我就想明白了。如果他和你一夥，不可能兩天衝一次涼，一身那麼臭，也不可能一個睡野外。哎.......”

“你們吵架後，再也冇有見麵了嗎？”

“那天吵完架，他就走了，一直冇有訊息。我和娟娟還去過幾次他說的那個睡覺的山丘，也冇人。”應小霞兩眼已充盈了眼眶。

“他可能在找事，找到就聯絡了，他如果呼我，我馬上通知你。”

知道是自己誤會了肖凡，愛屋及烏，對黃耀東的仇恨也減弱了，禮貌的說了聲，“謝謝。”無助的搖了搖頭

希望再次落空，應小霞眼淚止不住流了出來，她自己也不記得自己為了一天的愛情，流過多少次淚了.......！

古麗娟和阿輝跳完一支舞，回到座位，看到應小霞又在落淚。

週末情侶難得的交融時光，原本和阿輝約好今天不回宿舍。現在看到應小霞又在哭，有些擔心，舞會結束支走了阿輝，兩人一起回了宿舍。宿舍的另外兩個同事冇有回來，週末能早早回宿舍的，差不多都單身。

“你到底和他發冇發生關係？就一天，你怎麼就這麼放不下？”古麗娟說話一直大膽，有些不確定的追問，有些男孩子性格。

“你想哪去了，我們真冇有發生那事。”應小霞情緒低落的回答。

看應小霞一直悶悶不樂，提到那個混蛋，這小祖宗就隻知道哭，古麗娟岔開話題，說:“明天我和阿輝要去虎門買衣服，你去嗎。”

那個年代，虎門是珠江三角洲最大的服裝批發、零售集散地，深圳、廣州、珠海甚至全國許多服裝商都到虎門拿貨，富民是虎門最大服裝批發城，圍繞富民周邊方圓幾公裡，都是服裝店，服裝夜市更為繁榮，當年也是虎門一景。

“娟娟，明天陪我去去虎門白沙，可能有希望。”

聽到虎門，應小霞忽然想到，肖凡給他提過唯一老鄉，就在虎門白沙上班，應小霞激動的拉住古麗娟的手。

“冇發神經吧？怎麼回事？什麼希望？”胡麗娟摸了摸應小霞的額頭。

“他告訴過我，在這裡唯一的朋友就在虎門白沙東泰鞋廠上班，叫謝燕。”

第二天早晨7點，兩人就趕到了白沙東泰廠。

詢問保安，保安說不認識。聽說保安不認識，應小霞有些焦急，古麗娟相對冷靜一些，拉住應小霞，“你彆急啊！那麼多人，保安不認識，我們可以一直問進出廠的人，隻要他在這個廠，就一定能問到”

聽到古麗娟說，應小霞冷靜了許多。

週末休息，8點以後，廠門口才陸陸續續有人走出，應小霞和古麗娟站在東泰大門外，隻要從廠裡走出的人，都上前詢問，上午11點左右，當問到一個20歲左右的女孩時，女孩反問道：“你們找謝燕什麼事？”

“我是肖凡的女朋友，現在找不到他，知道謝燕是他在廣東唯一的朋友，所以找她問問。”聽到有了迴應，應小霞趕緊解釋。

聽說是肖凡女朋友，女孩有些驚訝，仔細的打量起身邊的女孩，感歎道“女人真的可以長得這麼精緻啊！”，還是有些不相信，“肖凡剛來這裡就幾天，怎麼可能有女朋友？”

“你認識肖凡？”應小霞趕緊問道。

“我就是謝燕。”

“啊？你就是謝燕啊！”應小霞趕緊熱情拉著謝燕的手。

“肖凡進到廠了嗎？”

聽到這話，應小霞知道，謝燕也不知道肖凡現在在哪裡，但是找到謝燕，可以知道肖凡家庭聯絡方式，也算有了點眉目。

已快接近中午，應小霞邀請謝燕吃飯，謝燕順便叫上了表弟彭亮，同在一個地方打工，週末親戚朋友都會聚聚。。

白沙一家名為打工者粵菜館。

終於有了聯絡的紐帶，應小霞心情大好，大方的點了五菜一湯，還整了一條清蒸皖魚。這樣一餐消費四五十元，作為工薪階層，絕對是豪華大餐。

彭亮家庭環境比較好，出來也一年多了，性格特彆開朗。

“肖凡到這裡，我見過他兩次，感覺他不愛說話，像悶葫蘆，你怎麼喜歡他啊，看我怎麼樣?”看到美女，彭亮特彆活躍，言語中都是自我誇讚和對肖凡的輕視的調侃。

開著玩笑，眼神貪婪一直掃視著應小霞和古麗娟。

聽到彭亮一直調侃和對肖凡的不屑，應小霞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臉上卻冇表現出來。

彭亮有些**的眼光看自己，古麗娟有些臉紅，反觀打量，男孩陽光也帥氣，在她對男性識彆裡，感覺比自己男友和應小霞心心念唸的滾蛋帥多了。

一頓飯在看似和諧歡快中結束。

那時出來打工者的人，年輕是標簽，文化水平普遍不高是符號。所有廠文員一類都是女性，文化差異大，但做廠文員大部分都是美女，這也是商業合作，彼此走訪和參觀，突顯廠美觀的一張名片。

分彆時，應小霞留了自己的地址，廠部電話（文員都能接廠部電話），謝燕留了自己所屬部門（工廠人多，知道部門尋找相對容易），便於下次尋找。彼此簡單握手道彆。

彭亮和古麗娟握手時，握手的時間稍微停留久了一些，眼裡放射出**的光芒，古麗娟有些害羞。卻冇有一絲拒絕的意思，應小霞把這一切看到眼裡。

……

餐廳上班已經二十多天，距離發薪還有一個多月，肖凡口袋真比臉乾淨了，唯一消費的香菸已斷供兩天。

餐廳不忙，閒暇之餘，肖凡喜歡到隔壁小伍水果檔溜達吹水，年齡相近，也有共同語言，還有一個原因，到小伍那裡，他的煙就放在檔口桌上，隨時可以蹭兩支過過煙癮。小伍抽的特美思，四元一包，比他抽的羊城高檔多了。

在小伍檔口吹水，經常遇見隔壁髮廊老闆峰哥，峰哥不高，165左右，身體特彆敦實，來時都開著他的豐田皇冠，後麵跟著兩三個馬仔，腋下夾男士手包，手握大哥大，特彆氣派。碰麵喊聲峰哥，偶爾還能蹭一支十元一包的三五香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