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夜少冥盤算著怎麼坦誠身份之時,沈清潼忽然她話鋒一轉。
“我那塊玉佩也被沈嬌嬌拿走了。明日回門,我一定要拿回來!”
夜少冥終於明白了真相,原來沈嬌嬌是這樣得來的玉佩。
沈清潼看著他,眼中閃爍著無儘的哀憐。
他誤以為她記起了什麼,滿懷期待地凝視著她,卻聽見她憤怒出聲。
“夜少冥,你能幫我一起尋找那個無恥的流氓嗎?”
她緊咬牙關,眼中閃爍著怒火,讓夜少冥心中一緊。
“他如此膽大妄為,不負責任,若我找到他,定要將他的皮扒下來!”
咳咳……
夜少冥,竟然出乎意料地被噎住了。
我的姑奶奶啊,明明是你深陷情毒之中,急需我來解困,怎麼我反而成了你口中的流氓了!
夜少冥心中苦笑,想暫時避開這尷尬的局麵。
等她的怒火消退,再告訴她真相吧。
他那張隱藏在麵具下的臉龐,毫無笑意,而是嚴肅而認真地對她說道:
“你覺得,我為你尋找這個男人,真的合適嗎?”
沈清潼的雙眼閃爍著明亮的光芒,充滿了不解,她直直地凝視著夜少冥。
“哪裡不合適了?我們不是契約婚姻嗎?你不願意幫我找人,難道是因為你對我有了感情,所以不想讓我接觸那個男人?”
夜少冥的臉上掠過一絲苦澀,他儘力扯出一個笑容。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話音剛落,他便獨自坐上了輪椅,然後推動輪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夜少冥深知,他要是再不離開,恐怕會立刻露出馬腳。
他不確定,如果沈清潼此刻知道了真相,會做出怎樣衝動的事情來。
因此,他決定暫時對她隱瞞,避免她做出衝動的舉動。
來日方長,日後有的是機會向她坦白一切。現在,他必須保持冷靜,不讓她起疑。
夜少冥靜靜守候,直到沈清潼的情緒稍稍平複。
他輕步折回屋內,隻見她已安然睡下,如同月夜下靜謐的睡蓮。
他小心翼翼地為她蓋上柔軟的被衾,動作輕柔如同怕驚擾了她的美夢。
隨後,他也在她身旁躺下,與她共享這寧靜的夜晚。
燭火搖曳,映照出沈清潼沉睡中的容顏。她的娥眉微皺,彷彿正在夢中經曆著什麼令人不安的事情。
夜少冥心中湧起一股溫柔,想要撫平她所有的不安。
他試圖輕聲哄她,冇想到她的雙腿卻不經意間纏上了他的身體,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脖子。
他微微一愣,隨即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原來她在夢中也在尋求他的安慰。
在這樣一個充滿曖昧氣息的姿勢中,夜少冥的思緒不禁飄回了那個在青龍寺度過的夜晚。
他的體內再次湧起一股燥熱,無法忍受之下,他隻得起身去泡澡,試圖用清涼的水流平息內心的火焰。
而沈清潼則一覺睡到了天色大亮。
今天是她回門的日子,按照習俗,穿著打扮都有著嚴格的要求。
翠竹早早地為她挑選好了衣裳和首飾,每一件都精緻而典雅,符合她的身份和氣質。
當她緩緩睜開眼睛時,便立刻開始尋找夜少冥的身影。
然而,她並冇有找到他,隻有翠竹在一旁,為她準備好了洗漱的水和用具。
翠竹,是個機靈的丫鬟,早已洞悉了她的心思,如春風拂麵般輕聲細語地告訴她。
“王妃,王爺早已起身,此刻正在前廳靜靜地等候著您。”
沈清潼心中緊繃的弦終於放鬆了些許,昨夜她還擔心夜少冥會因某事而心生不滿,不願與她一同回門。
新婚回門之日,若是缺少了夜少冥的身影,她在王府的地位無疑會岌岌可危,在孃家人麵前也會抬不起頭來。
幸運的是,夜少冥並未因她的小過失而計較。
她迅速整理好自己,與翠竹一同前往前廳尋找夜少冥。
然而,當她見到夜少冥時,心中不禁生出一絲疑慮。
儘管他依舊戴著那副麵具,但她卻能感受到他狀態的不對勁。
那雙隱藏在麵具之外的眼眸,似乎籠罩著一層烏青,宛如未曾好好休息過的一夜。
坐在上方的夜夫人,以過來人的身份,輕聲細語地提醒著他們兩人。
“你們現在正是情深意濃的時候,感情甜蜜得就像剛熬好的漆,緊緊黏在一起。但是,彆忘了要注意身體。”
沈清潼忍不住笑了起來,夜少冥也咳嗽了幾聲,顯得有些尷尬。
自從他們結婚以來,兩人從未真正同房過。
沈清潼疑惑地看向夜少冥,想知道他昨夜到底去了哪裡,精神狀態如此不佳。
這個小插曲讓兩人的心情變得有些沉悶,原本輕鬆的氛圍也變得有些沉重。
沈清潼二人生怕夜夫人再說些什麼令人尷尬的話,二人匆匆離開,急赴壽寧侯府。
馬車內,兩人都稍作休息,彼此默契不打擾。
這種默契,像是彼此之間深深的理解和無聲的安慰。
到達壽寧侯府時,沈政文已攜家眷在正門恭候。
四十多歲的沈政文保養得宜,身姿挺拔如鬆,雖然是個文人,但身上流露出的卻是溫文爾雅的氣質,而非那種酸腐的書生風味。
見到岐王府的馬車緩緩駛來,沈政文立刻迎上前去,恭敬地向車內的人行禮問安。
“岐王殿下,岐王妃!”
沈清潼輕啟馬車門,推著夜少冥出了馬車。
她眼角餘光不經意間掠過那卑躬屈膝的身影,那是她所謂的父親。
看著他那副諂媚模樣,沈清潼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譏嘲。
自己這個在他眼中一無是處的女兒,成了他不得不低下高傲頭顱,委曲求全的對象。
不知他內心是否充滿了悔恨。
沈清潼的目光忽然凝固,沈政文的身後,一個瘦弱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呼吸一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她的弟弟,沈雲淵。
沈雲淵自幼身體虛弱,稍站片刻便會氣喘籲籲,滿頭大汗。
今日,他顯然已站立多時,麵色蒼白如雪,毫無生氣,身形搖晃,彷彿隨時都會倒下。
看著他那瘦弱的身軀,沈清潼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這是沈政文給予她的無聲警告。
他在告訴她,隻要她敢做出任何讓沈家顏麵掃地的事情,他們便會拿自己的弟弟作為懲罰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