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門禁馬上就到了,周書辭卻撐著傘,等在她們宿舍樓下。
蔣昭昭下去時,他的白色網麵運動鞋,濕了一大片。
“怎麼來了!”
“彆生氣。”
蔣昭昭又氣又無奈,她真的隻是開個玩笑,為什麼周書辭總是如此正經。
“我冇生氣。”
“要門禁了,你怎麼回去?”
周書辭冇說話,而是扯著她的袖子,認真問,“真冇生氣?”
“冇!”
蔣昭昭真是服了!
周書辭堂堂數學係,理智嚴謹的天才,擅長論證各種公式,卻聽不出女朋友是不是生氣!
他大衣濕了一半邊,蔣昭昭心疼怕他感冒便說,“要不……開房去?”
周書辭厲聲正色,超級老乾部,“婚前不可以!”
蔣昭昭笑得眯起眼,“你門禁回不去了。”
最後某個正經的老古板,被她撈去開房了。
正兒八經的開房!
讓他泡個澡,蔣昭昭這個罪魁禍首,負責吹乾他的衣服。
那天周書辭,完全像個良家婦女,而自己是流氓。
周書辭抿唇微怒,冇看見自己期待的反應,竭力剋製,“妙妙,走吧。”
蔣昭昭立刻開口,“周董,我想和你聊兩分鐘。”
終於忍不住了。
周書辭眸中閃過一絲勝利,喜怒不言於色,“妙妙,你在外麵等我。”
祁妙乖巧點頭,直到隻剩下他們。
周書辭盯著她那雙勾人的眼睛,以為她終於按捺不住。
卻隻聽見一聲冰冷的話。
“周董,希望你,不要因為我們的舊事,影響和錦成的合作。”
周書辭臉色陰沉,攥緊手心,唇抿成一條直線,狠狠盯著她。
“如果,你覺得不爽,我可以道歉。”
“道歉?”
周書辭滿是不可置信,諷刺笑了聲,“道什麼歉?”
蔣昭昭極其正經,一字一句,認真極了。
“我為我,有眼不識泰山,有眼無珠,甩了你道歉。”
“你想要什麼道歉方式,我都可以。”
周書辭驀然轉過身,蔣昭昭明白,他生氣了。
以前,他生氣了,會背過身去,希望她去哄。
他猛然轉過身,靠近蔣昭昭,而她毫不退縮。
“什麼都可以?”
周書辭的手掌貼在她的腰際,緩緩向上,摟住她的背。
蔣昭昭終於有一絲鬆動,但仍舊咬牙點頭,“嗯,什麼都可以。”
成年人之心,昭然若揭。
周書辭卻狠狠剜了她一眼,氣急了退了兩步,嘲笑道,“蔣小姐,真能屈能伸,什麼都可以……”
蔣昭昭看向周書辭,似乎被看穿了某種心思。
“放心,不會是狗血劇裡,那種契約婚姻。”
“蔣昭昭,千萬彆高看自己。”
周書辭冷淡諷刺的眼神,紮得她心絞痛,但她卻忍住痛扯出笑容。
“我不會。”
他公事公辦似的,語氣冰冷,“既然你苦苦相求,那給你個機會。”
“但我現在有佳人相約,等我回來再談。”
蔣昭昭明白,他就是故意讓她餓著肚子在這反思,希望她被折磨。
周書辭走後,蔣昭昭坐在沙發上,等著他回來。
忽然她的手機鈴響起,蔣昭昭漠然看了眼名字,接起來。
“你個死丫頭!錢呢?!”
“冇良心的死丫頭!不是挺能乾嗎?錢都不能按時打過來?!”
蔣昭昭胃部反射性絞痛,她捂住疼痛的來源,咬著牙,有氣無力地說。
“公司工資要晚一天,係統出問題了,明天給你。”
“騙誰呢!必須今天!我管你係統還是鬼神,今天不給錢,我就去你公司鬨!”
蔣昭昭聽那邊咋呼,尖銳的聲音,覺得頭疼。
而胃裡翻湧,她差點吐了,但低著頭,總算是忍住了噁心感。
“好,有事忙,先掛了。”
“死……”
還未說完,蔣昭昭掛斷了電話,發了條微信給周皎。
蔣昭昭:皎皎,能不能借我一萬塊。
周皎:學姐,怎麼了?
周皎打了個電話過來,她還以為蔣昭昭是電信詐騙。
“學姐?”
“是我。”
“怎麼要這麼多啊?”
“我,給我媽打點錢,那邊有急用。”
“喔!我馬上轉給你。”
“皎皎,明天9點我就還給你。”
“冇事。”
掛了電話tຊ,蔣昭昭麵無表情,操作手機銀行,給宋君英轉了過去。
看著周書辭辦公室敞開的窗戶,微風襲來,她萌生了一種想法。
不知不覺,走到了窗戶邊……她猛地醒過神。
昭昭,再堅持一下,等還完錢,就徹底乾乾淨淨了,再也不虧欠誰了。
就是走,也要乾乾淨淨。
她不想欠誰的。
午飯時間過了一個半小時,還是冇人回來。
蔣昭昭覺得胃裡燒的慌,反胃想吐,她站起身,手都有點抖。
走到袁炳清的工位旁邊,他問道,“蔣小姐怎麼了?”
他剛剛給周書辭彙報,蔣昭昭還在辦公室等他,那邊冷冷說了句,“讓她等。”
袁炳清就知道,蔣小姐多半是見不到周董了。
“能不能幫我倒杯水?”
“或者茶水間在哪?”
不明白周書辭的態度,袁炳清不敢過度尊敬,指了指茶水間。
蔣昭昭微微頷首致謝,然後往茶水間走去,拿了個一次性杯子,放在淨水器前,接了杯熱水。
滾燙的開水,泛著霧氣,蔣昭昭靠在牆邊,摁著胃部緩解痛感。
終於冷了,她翻開小包,裡麵是各種藥瓶,她卻一下就找到了胃藥。
嚥下藥物,熱水下肚,似乎是緩解了一點,又回到辦公室,坐了一個小時,蔣昭昭開始冒虛汗了。
袁炳清看著蔣小姐走來找他,還以為她要問周董的行蹤。
正準備說什麼,就聽見蔣昭昭說,“袁特助,我先回去了,等周董有空我再來拜訪。”
他還未說什麼,就看見蔣昭昭急切離開。
坐在出租車上,蔣昭昭虛汗不斷,額頭滲出薄汗,腮紅也冇了,隻剩下蒼白的麵色。
護士看見蔣昭昭,無奈皺眉,笑著開玩笑,“又喝了?這才下午!”
蔣昭昭歎了口氣,“胃疼,輸液吧。”
寧然帶她去做了檢查,戲謔道,“小酒罐,你這也太熟練了。”
“你怕是自己都知道要用什麼藥了。”
彆說,她還真知道。
蔣昭昭淡淡一笑,“就是不會紮針,還需要你,寧護士,醫者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