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二江在廚房一邊幫娘做飯,一邊聊著閒話。
隻聽姨夫喊了聲“二江”,二江心裡一陣高興,趕緊走了出來,看見姨夫就打招呼:“姨夫來了。”
老陳在院子裡把自行車放好,一臉無奈地遲疑了片刻道:“二江啊,情況有變,你進不了醫院了。”
二江像被當頭澆了一瓢涼水,一時不知該再說啥了,桂花倒是很疑惑地問:“說得好好的,咋又變了?”
老陳說:“找工作的大學生太多,醫院難能個個都安排。
當然,主要還是我的地位低,能力又有限,到頭來還是冇辦成這事,讓你們失望了。”
儘管姨夫把話說的很隱秘,聯想到上午院長那鄙視的目光與冷淡的話語,二江猜透了其中的緣故,他悲哀地說:“姨夫,你不必這樣解釋了,我知道問題是出在我身上,我不怨任何人,隻怨我自己。”
聽了此話,桂花也明白了許多,她讓老陳進屋歇會兒,等吃了飯再走。
老陳說:“算了,我還得回家呢。
關於二江找工作的事,隨後咱再想其它法吧。”
說罷推起自行車就往外走。
桂花不便再留,跟著往外走。
二江把姨夫送至大門外,說:“姨夫,路上慢點。”
老陳說:“冇事,你回去吧。”
老陳推著自行車,桂花伴隨著,兩人走了好遠。
當今社會大學生找工作難己成不可逆轉的局勢,這一龐大的人群誰都有心裡準備,那就是一切全靠自己,若是失去了一次就業機會就再等下一次,今年運氣不通再等明年,真正山窮水儘了,大不了去打工,冇什麼可悲哀的。
而對劉二江來說就不同了,他是學醫的,小小的鄉鎮衛生院經可靠人介紹都被拒之門外了,他還能再去哪個醫院找工作?
找不到相應的工作又能做些什麼呢?
他真想哭,可他不能哭,因他不僅身體狀況與常人不一樣,身世與常人也不一樣。
故事得從二十年多前說起。
這年的農曆臘月初八,吳桂花進了城,這天是縣城南關街的傳統集會。
桂花在集市上走動著,發現一條衚衕裡聚集了好多人像是在看什麼,出於好奇,她也走了進去。
原來,在衚衕口向裡幾十米處有一簡陋的公用廁所,廁所門口外的地麵上放著一個小孩兒,小孩兒用農村婦女縫製的風衣包裹著。
聽著孩子稚嫩己略帶嘶啞的哭聲,桂花的心就像刀割一樣的疼,她上前不假思索就抱起了孩子。
圍觀的人紛紛散去了,大概是他們覺得不好意思瞧一個女人撩起衣服讓孩子吃奶,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或許慶幸這孩子遇上了好人,有救了,至少暫時不餓肚子了。
或許他們認為這孩子就是這女人拋棄到這兒的,後來不忍心又返回把孩子抱了起來。
究竟彆人會怎麼議論,此時的桂花顧不上去揣摩。
孩子止住了哭聲,拚命地吸吮著她的奶水,她反覆在考慮:孩子吃飽後又該咋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