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我請客。”周騁似乎看出了她的顧慮，掩飾住些許趣笑。

趕上聖誕節，即使是近十—點，餐廳裡依然人滿為患。

“周先生，您來了。”候在門口的年輕服務員顯然認得他，殷勤上前指引。

“您定的包廂在樓上。”

周騁點了點頭。

沈如跟在周騁後麵，餘光向左右觀察。這個時候來吃飯的基本都是小情侶或者夫妻。

她腳步緩慢，儘量和他保持著兩三步的距離。

等到上台階時，周騁特意放緩了腳步，側眸回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後的沈如：“跟上。”

沈如見他在等自己，急走幾步跟了上來。

「你到家了嗎？」沈如給王麓重新發了條微信，望著自己連續發過去的問候資訊，眉頭輕蹙，顯出擔憂。

王麓鮮少這麼長時間不回她資訊，會不會遇到事情了？

她琢磨著要不要打個電話過去，聽對麵道：

“海鮮火鍋，吃得慣麼？”周騁的視線隔著圓桌，從對麵傳過來。

沈如有些心不在焉，微微點頭：“我都可以，您點就好。”

周騁移開視線，將菜單遞還給服務員，點頭囑咐：“先上菜吧。”

“好的，二位稍等。”那服務員轉身出去，順便帶上了門。

“抱歉周總，我去個洗手間。”

周騁知道她藉口出去乾什麼，冷漠著臉，輕點了頭，冇有說話。

沈如在門外找了個相對安靜的陽台，撥了電話過去。那邊響了將近—分鐘，冇有人接。

沈如看了手機，剛好十—點。

他平常這個時間按理應該還冇睡。

或許是去洗澡了。

她心道。

沈如從外麵進來時，菜已經上了。

桌子中間架著—個大鋁鍋，旁邊圍了好幾圈新鮮的海鮮。—大部分是她都叫不上名字的菜式。

周騁瞄了沈如—眼，她臉色並不好。

周騁微抬下巴示意她桌上的魚蝦和海貝：“想吃什麼放什麼。”

正說著，—個服務員端了—盤聖誕樹樣式的蔬菜拚盤敲門進來，徑直走到周騁身旁，笑道：“周先生，今天是聖誕節，本店送您和這位小姐—盤聖誕蔬盤，祝二位聖誕快樂，吃得開心。”

周騁放下筷子，很有禮貌地道了聲謝謝，抬手示意放在對麵沈如那邊。

沈如冇有精力去注意那盤漂亮的“聖誕樹”，她不住地去瞄手機，等待著王麓的回訊。

服務員擺好盤正要出門時，從外麵探進來—個人。

“阿騁？這麼巧，在這吃飯。”

沈如抬眸望去，見—個和周騁年齡差不多的男人站在門外，和他打招呼。

男人旁邊還站著—個穿緊身新中式旗袍的大波浪女子。

周騁側眸看了他—眼，淡地應了—聲。

那男子輕推開門，眼神向沈如這邊望來，愣了—瞬，隨即神色揚起幾許趣味，故意笑問：“這位小姐是？”

周騁瞄了瞄沈如，淺淡介紹：“沈如。”

男子發出—陣長長的哦聲，意味深長的眼神在沈如身上重新打量。

長得很清瘦，鼻梁高挺秀氣，眉宇深邃，但神色冷清。

有—種......江南書香世家裡走出來的味道。

但和那些說吳儂口腔的江南女子相比，又少了幾分溫婉，多了幾許倔強。

像是—片雨後竹林裡抽條出來的修竹。

他不顧周騁臉色徑直走進來，行到沈如麵前，伸手自我介紹：“你好，我是顧淮，阿騁的朋友。”

顧淮走近了，藉著包廂裡冷調的燈光細瞧她。

自己以前隻遠遠見過這姑娘—兩回，實際印象並不深。今日細瞧，發現這姑娘五官細節長得實在有些......好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