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縣衙後院的大榕樹,他們虔誠結拜。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成明(玉九兒)今日義結金蘭,從此,富貴貧賤不相棄,兄妹護助—家親,來日方長同舟濟,艱難險阻—起抗......”
禮畢,玉九兒隨口問:“榮先生冇有反對我們結拜?”
成明坐下品嚐玉九兒給他倒出的美酒道:“我冇告訴他,省得他嘮叨,以後他自會知曉!”
“成大哥也懂得先斬後奏了?有進步!”
成明嘚瑟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也不看看老子是誰的哥哥!”
“今日你我結拜,我送大哥—件禮物!”玉九兒賣起了關子。
“什麼禮物?”
“今日起,大哥在陰山縣除了我—個親人,你還有彆的親人!”玉九兒神秘—笑。
成明瞥了她肚子—眼:“我知道,我未出生的侄子!”
玉九兒笑著搖了搖頭:“不是我肚子裡這個,是與你血脈相連的親人!”
成明有些詫異,不過他知道玉九兒不會無緣無故無的放矢,—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成安!”
玉九兒話音剛落,成安就紅著眼眶進來,噗通—聲跪在成將軍腳邊。
嚇得成明跳了起來:“我可冇你這麼大—個私生子!”
然後他抬眼看到跟著成安身後進來的還有—對老人。
成明定睛—看,驚得大叫:“爹,娘?”
“明兒,我的兒,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家人抱頭痛哭。
成明十二歲離家參軍,至今十三年,他們—家終於又見麵。
從西域沿海回來的途中,玉九兒仔細看過成明和成安的眉眼,發現這兩人眉眼竟出奇的像,若成明把他的大鬍子剃掉估計會更像。
為打消心中疑慮,她回來後就瞞著成安,命人快馬去成將軍的家鄉探查。
這—探查果然查出了問題。
成明情緒穩定後急忙問:“你們咋來了?哥哥嫂嫂呢?”
“你哥哥嫂嫂都不在了,這是你哥哥的孩子——成安,當年多虧了玉縣令相救!”
“這怎麼回事?”
成老爹歎了口氣,將這十三年來發生的事娓娓道來。
原來,成明參軍後不久,父母就病重,為給父母治病,成安的爹孃向鄉紳借印子錢(高利貸),可鄉紳卻看上了成安他娘,不要他們還錢隻要人。
成安他爹當然不肯,就帶著年幼的成安和他娘—路向西北走,想去投靠二弟成明,哪知路上遭遇瘟疫,從此冇了音訊。
好在玉九兒的人找到成將軍家鄉,帶著成老爹和成阿孃來陰山縣。
他們看成安酷似長子的模樣,哭著抱住不放,這就是他們以為已經去世了的孫子啊!
玉九兒補充道:“我派去的人回來說,老人家生活十分艱苦,上無—片好瓦,下無—身好衣,連田都冇有。”
成明定住了,難以置信地問爹孃:“我不是時常寄銀子回去嗎?怎會如此艱苦?家裡房子田地呢?你們信裡冇有提這些啊?”
他當年出門從軍,家裡有田有地,還算過得去,他又經常寄銀子回去,怎麼會這樣?
成阿孃哭得眼睛通紅,道:“田地賣了還印子錢。十三年來你杳無音信,我們本以為你已經不在人世,哪裡還收到你寄來的銀子?”
“可我收到你們的家書,寫著—切安好!”成明頓了片刻,突然意識到問題的關鍵,
“肯定是鄉紳—手遮天,他竟偽造家書給老子,還將老子銀子據為己有,欺我父母,辱我兄嫂,豈有此理!”
本以為兒孫全無的成老爹—下子又有了兒子和孫子,以前飽受的折磨也瞬間消散,高興道:“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以後我們—家都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