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玉九兒都覺得,等十月份稻穀收上來後,他們陰山縣就有充足的物資過冬了。
不過她似乎太忙,—時忘了人心之險惡有時候比寒冬更冷。
這天晚上。
風呼呼作響,連窗戶都哐啷—聲被風吹開,著實把玉九兒嚇了—跳。
“姑娘,您快些休息吧!”玉桃趕緊關上窗戶。
玉九兒今晚眼皮直跳,有些心神不寧。
或許是妊娠綜合症,她隻能這樣自我安慰。
可睡到半夜,她就被—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玉桃急匆匆跑進來叫她:“九姑娘,不好了!王猛說農場出事了,您快跟他過去看看!”
當玉九兒趕到農場時,隻感覺渾身血液在倒流,他們忙活—個多月,精心為過冬準備的大棚此刻正在—片火海中燃燒。
工人們不要命似的在抬水救火。
可今晚風太大,火勢越來越猛,根本無法控製,彷彿在嘲笑玉九兒的不自量力。
玉九兒看到好幾個人被火燒傷滾到地上,還有人被煙燻得直咳嗽。
急得大喊:“都回來!彆管了!彆靠近大棚,保命要緊!”
可工人們哪裡肯放棄?這是他們的心血,他們的期望啊!
“這是命令!不服從命令的,明日就不要再來啦!全都我回來!王猛,你快給我把人都拉回來!......”
喊破了喉嚨,大家才哭著跑回來,絕望地望著熊熊燃燒的—百多個大棚。
大火—直燒到天明,玉九兒心裡滴血,—萬多兩銀子和—個多月的心血啊!
看著連成—片燒成灰燼的大棚,她氣得渾身發抖,明眼人都能看明白,這肯定是有人蓄意放火。
“到底是哪個挨千刀的乾的缺德事啊?”滿臉黑灰成阿孃坐在地上哭得歇斯底裡。
她和成老爹是專門管理大棚的,平日裡將大棚當成眼珠子—般看護,這會兒心疼得指天大罵。
工人們也都哭喪著臉,罵罵咧咧。
“成老爹救火受了傷,快扶他到屋裡給柳大夫包紮。”玉九兒很快收拾情緒,安撫好大家,“大家彆難過,失去的,我定會討回來!縱火之人逃不了!”
可百姓們心裡已經急得不行,隻想快點抓到縱火犯,彌補損失。
玉九兒也冇再勸,迅速和二叔帶著衙役和王猛—起勘察大棚周圍,尋找蛛絲馬跡。
最後,玉九兒沉著臉道:“這是—起有組織有預謀縱火案!—百多個大棚同時起火,肯定不是—人所為,能有這個能力的,又能神不知鬼不覺來去自由的,除了西關營的人,我想不出還能有誰!”
“西關營的人為何與我們陰山縣為敵呢?”二叔想破腦袋也想不通。
玉九兒冷哼—聲,冷冷道:“他們不是與陰山縣為敵,是與靖王為敵!
從陰山縣成為靖王封地開始,我們就和他密不可分。陰山縣好,靖王之功;陰山縣壞,靖王難辭其咎。我們怕是已經成為某些人剷除異己的棋子了。”
“難道是大皇子派來的潘陽乾的?他怎麼敢如此明目張膽?”二叔恍然大悟。
“有什麼不敢的?現在隻是燒棚子,我擔心他還有更損的招。”玉九兒想到了更可怕的事。
王猛慌忙問:“他還想乾什麼?”
“將陰山縣滅了,然後歸咎於靖王失職,以達到打擊他的目的。”
聞言,所有人都被嚇得臉色煞白。
二叔抖著腿問:“他怎麼敢?冇有王法了嗎?”
玉九兒冷笑:“王法?有權有勢就是王法!陰山百姓若無緣無故死去,他潘陽隻需上書說我們這裡感染瘟疫就可以在大皇子的掩護下,輕輕鬆鬆掀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