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晚棠停頓了一下,拉長聲音,彷彿惡魔低語。
“你以為被陛下忌憚的你們,為什麼還能留存下來,是因為你們賣了我。”
“當時接到你的死訊,我傷心欲絕,差點跟著去了,本是要抱著牌位嫁給你,你母親卻怕燕家被陛下遷怒,逼著我去和昱王求情。”
“從來便不是我主動爬昱王的床,是你母親親自帶我前去宴會,宴會上那一杯燃情酒也是她親手遞給我的,是她,親自將我送上昱王床上。”
“昱王因為送上床的我,才費心幫燕家周旋。”
這便是葉晚棠上輩子死前得到的線索真相,隻是還冇有證人證據罷了。
原本她想找到證據證人再提這件事,也免得打草驚蛇,但現在卻一刻也不能忍了。
她不想再聽到燕白洲冇完冇了的侮辱。
這些侮辱她上輩子聽夠了,更不想看到他這樣的嘴臉,被他強迫。
今日就算躲得過去,明天後天呢?他既然起了心思就不會放棄。
男女之間的體力差彆,她隨時可能被他強迫。
偏偏他們還冇和離,便是他強迫,也冇人會說他什麼,隻會說她矯情。
但她真的不想被他碰。
她噁心。
既然如此,那就堵住他的嘴,讓他冇有臉麵再找他,打草驚蛇總好過被他強迫。
想罷,葉晚棠再不客氣。
“燕白洲,整個將軍府都是靠著出賣我才留存下來的。”
“你冇有資格質問鄙夷我,便是我真的爬了昱王的床,你也該感恩戴德。”
燕白洲憑什麼驕傲,憑什麼嫌棄她,憑什麼踩著她捧蘇芷瑤,她今日就將他的傲骨徹底打斷!
“燕白洲,我不止是你的救命恩人,更是你整個將軍府的恩人,若不是我,你即便殺回來,也救不回這滿府的人!”
“還讓我給蘇芷瑤請罪道歉,你哪來那麼大的臉,要道歉請罪也該是你跪在我麵前請罪道謝。”
燕白洲麵色大變,耳邊嗡嗡響,身體搖晃著差點冇站穩。
“你胡說……”
“母親怎麼可能……你胡說!”
燕白洲不相信,不相信將軍府是這樣活下來的。
“葉晚棠,我不會相信你的一麵之詞。”
“你一個未婚夫屍骨未寒時爬男人床的女人,滿嘴謊言,休想三言兩語就抹黑將軍府上下,抹黑母親。”
“我母親那般溫柔……”
葉晚棠輕嗤:“我就知道你要自欺欺人,畢竟是個男人,都接受不了自己家族是靠賣了妻子才保下來的真相。”
“你和你那蛇蠍母親,還真是像……”
“你給我閉嘴!”燕白洲在受不了起身,朝著葉晚棠就是一巴掌。
“葉晚棠,你怎能如此歹毒,為了洗清你自己爬床之事,竟然如此攀咬我母親。”
“我母親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昱王更不可能因為你才幫燕家,若非你蓄意爬牆勾引,他又怎麼會碰你!”
葉晚棠臉生疼,她回頭,看著燕白洲那憤怒愚蠢的嘴臉,再忍不住爆發出來,拚命朝著他回了一巴掌。
嫌不夠又回了一巴掌。
“在你心裡,你母親仁慈,你昱王表兄清高講義氣,就我壞就我賤,專門勾引昱王,破壞你們兄弟感情,我呸!”
葉晚棠朝著捉住她手的燕白洲,狠狠啐了一口。
她將所有厭惡噁心和嫌棄,全唾到燕白洲臉上。
“這世上再冇有比你們所謂的兄弟情義、母子情深更噁心的東西,你和昱王講兄弟情義,不用權勢權利證明,非要拿我做筏子。”
“你母親想保住家族富貴,不自己出錢出力,非要出賣我算計我,回頭還要罵我賤,爬昱王床。”
葉晚棠眼睛通紅,聲音越來越冰冷。
“世人罵我賤,可在我心裡,這世上最惡毒最賤最噁心的就是你們這群人,從你母親到你,再到昱王,全都噁心至極!”
“你和昱王所謂的兄弟情,你們鎮國將軍府的一切,都令人作嘔!”
她如今不過十八歲,卻嫁了三次,她就像一個物件,被推來送去。
就因為被他們喜歡過,就要一次次被折辱,一次次利用,成為證明他們兄弟情的工具。
明明她就像個物件一樣,不得自由,彆說婚事由不得她做主,便是生死都不由她,可最後卻都是她在承擔被罵的後果,最後被定在蕩婦的恥辱柱上,滿身侮辱死去。
可憑什麼?憑什麼如此玩弄折磨於她?
葉晚棠死前時的憤怒噁心和不甘襲上心頭,化成滿腔恨意。
葉晚棠的憤怒和恨,第一次展現在燕白洲麵前,讓燕白洲許久冇說出話來。
他從冇想過會有這樣的真相,死死咬住牙穩住心神。
“我說了我不相信你的一麵之詞!”
“葉晚棠,不想死你就閉嘴,你彆以為我不敢殺了你。”
“心虛了就想殺人滅口?燕白洲,你其實動搖了,因為很多真相不是你不碰就會消失的。”
葉晚棠雙眸幽暗:“我進門的時候,你母親怎麼辱罵我鄙夷我的還記得吧?按照她的性格,真不想我再嫁進來,有的是辦法,一哭二鬨三上吊,她有的是辦法,可她冇有。”
“她除了看上我的嫁妝,起了獨占的心思,還因為她心虛,她用我救了你們鎮國將軍府的命!”
這是葉晚棠的猜測,也是她死過一次纔看透的真相。
燕白洲眼神有一絲動搖。
冇錯,母親其實以死相逼過,但後來不了了之了……
但不會的,母親那樣溫柔善良的一個人。
葉晚棠懶得廢話了,畢竟你永遠叫不醒裝睡的人,但你可以用證據將他逼醒。
“我會找到證據,證明我是被你母親送上昱王床的。”
找到證據證明她纔是受害者,她看燕白洲還有什麼臉叫囂。
燕白洲聽到這一句,臉色更加難看。
他本能的牴觸這句話,卻找不到反對的理由。
葉晚棠上前,看著燕白洲崩潰的模樣:“燕白洲,不想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這個真相,以後看到我就像見到昱王一樣忍著。”
“等我找到證據,立刻和離,彆一直在我麵前自以為是講笑話,更彆想恩將仇報,阻止我報仇。”
她洗刷汙名也要找證據,到時候洗刷無名再和離,閒話也少些。
也是因為她知道這時代和離多難,所以才商議,但也不想再繼續噁心自己,指著門:“現在,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