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兩字說出來,整個屋子瞬間安靜。
燕白洲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雙目微眯,眼中射出震怒之色。
“你…說什麼?”
葉晚棠深呼吸:“我說我們和離。”
說出來後,葉晚棠整個人都輕鬆了,可下一秒,她就被燕白洲抓住了衣領。
不過片刻,燕白洲眼底便一片猩紅。
“和離?葉晚棠,你有什麼資格談和離?”
和離兩個字徹底將燕白洲惹怒:“你當自己還是從前冰清玉潔的姑娘,還當我是從前的我,以為說和離我就怕了?”
葉晚棠自嘲一笑。
“你怎麼會怕,是我怕了。”
“你維護差點害死我的蘇芷瑤,甚至為了她不惜對我動手,燕白洲,難道到了這個地步,我還要留下來,被你們欺辱,直到被你們逼死嗎?”
她重生得太晚,冇回到挽回一切的時候,那便隻有和離這條路。
“誰逼死你?”
葉晚棠看向了燕白洲的手,那目光燙得他手抖了一下,想起他對葉晚棠一輩子對她好的承諾,一點點放開抓住葉晚棠衣領的手。
“你隻需記住,我們不可能和離,永遠不可能!”
葉晚棠隻覺可笑:“你不想給你的媱媱騰位置?難道還想委屈她做小妾?”
燕白洲剛想反駁他們隻是朋友,可想到葉晚棠之前的嘲諷又閉上嘴,死死看著她的眼睛:“葉晚棠,你彆找藉口,誰給你的勇氣說和離?你還想四嫁不成?”
“前腳進宮,後腳就提和離,怎麼?見到昱王了,又心生希望了?”
他臉上都是惡意厭煩。
“你覺得昱王還會要你?彆做夢了,除了我,冇人要你。”
他的眼底滿是偏執:“葉晚棠,你生是我的人,死也隻能死在燕家,死在我手裡!”
“我這裡冇有和離,隻有喪妻!”
燕白洲說完,冷笑一聲,下令將葉晚棠禁足,隨後甩袖離去。
聽風憂心忡忡:“小姐,這次是將二爺徹底得罪了。”
“得罪就得罪了,我還要燕白洲蘇芷瑤身敗名裂呢。”
她一定會和離,絕對不要被困死在後院。
葉晚棠話音剛落下,外麵傳來聲響。
是聽雲不小心將雞湯打翻了。
葉晚棠起身上前,看著地上的雞湯,再看看麵上閃過慌張的聽雲。
“聽到我說的話被嚇到了?”
聽雲勉強一笑:“是啊,二夫人,您怎麼忽然說這樣的話?”
“你這麼關心我?還是想打聽了,去你新主子麵前邀功?”
葉晚棠麵上帶著笑,聽雲卻麵色大變。
“二夫人,婢子聽不懂您說的話,什麼新主子……”
“彆裝傻了,我今日特意留下你,就是知道你會給燕白洲通風報信。”
“我兩月冇換洗還嘔吐之事,隻有你們貼身伺候的知道,蘇芷瑤會知曉,必然是有人背叛泄露了訊息,李嬤嬤,給我查!”
上輩子,最忠心的聽風聽雨聽雪慘死,隻有聽雲幫著算計她‘小產’做假證活下來,船漲水高。
她又怎麼可能放過她呢。
聽雲臉色瞬間慘白。
另一邊,燕白洲滿臉怒氣回到院中,蘇芷瑤急忙迎上來。
“白粥,怎麼樣?”
燕白洲神情恍惚,白粥曾經是葉晚棠的專稱,他則稱呼她為小書呆,因為葉晚棠總看書。
可他們很久冇這麼稱呼對方了。
“冇事,彆擔心。”燕白洲解釋著,語氣溫柔。
可蘇芷瑤卻感覺到燕白洲的心不在焉,一看就是再想葉晚棠。
等聽到燕白洲說葉晚棠提出和離,而他竟然生氣不願意時,更生氣了。
嘴裡說恨葉晚棠,結果這麼擔心她,還不願意和離!
哼!
蘇芷瑤心情越來越差,燕白洲卻冇注意到她的異常,心中擔憂之餘,依然憤憤不平。
是,是他誤會錯怪葉晚棠了,但她也報復甦芷瑤了。
因為她一直咄咄逼人還動手,他才被逼才動手的,結果她氣性大得,竟然敢進宮,還說和離。
燕白洲臉色陰沉,目光卻忍不住看向了一旁的點心,剛想葉晚棠愛吃果脯,外麵忽然傳來勇毅的稟告聲。
“二爺,昱王來了。”
聽到昱王,燕白洲麵色一僵,整個房間的氣氛,都僵硬下來。
蘇芷瑤在一旁歪歪頭。
“昱王怎麼來了?”
燕白洲緊了緊手:“他是我表兄,來很正常,快去請表兄來書房。”
嘴上這樣說,可他臉色卻僵硬無比,葉晚棠前腳進宮提離婚,後腳昱王就來了,來得太及時太巧了。
蘇芷瑤眼珠轉了轉,語氣興奮。
“我聽過好幾次昱王的名字了,但之前他不在京城,還冇見過他呢,葉晚棠都能爬他的床,肯定很帥吧,我能不能躲在屏風後偷看一下?”
蘇芷瑤大大咧咧說完,好像纔看到燕白洲難看的臉色,頓時吐了一下舌頭。
“我錯了,不該口無遮攔……”
燕白洲臉黑如鍋底,卻不忍責備,他想讓蘇芷瑤走,昱王卻已經來了。
昱王崔君昱前來,是來和燕白洲品茶的。
“這是南詔那邊的茶,有糯米香,你嚐嚐。”
燕白洲興致不高,但昱王是辦差得了好茶來找他品茶,並不是見了葉晚棠通知前來,讓燕白洲不至於失態,但他興致也不高。
“多謝表兄。”
“你和我客氣什麼。”
兩人閒聊起來,蘇芷瑤躲在屏風後偷看。
昱王五官深刻,眉峰如劍,一副俊朗倜儻的溫潤公子,卻滿身矜貴,雙眸深沉而銳利,充滿壓迫感,縱使他臉上習慣性帶著溫和笑意,但那迫人的氣場,還是讓人不敢直視冒犯。
蘇芷瑤看得入迷,不小心撞到了屏風。
“誰?”
燕白洲看了一眼屏風,眼神無奈:“快出來吧。”
蘇芷瑤從屏風後出來,眼睛骨碌碌轉,看著古靈精怪。
“我……我不是故意的。”
昱王微微一笑:“想來這位便是救了表弟的蘇神醫了。”
蘇芷瑤以前聽到神醫會開心,但經曆了今天的事,卻高興不起來了,有些蔫蔫的擺手。
“我可不是神醫,打擾你們了,我這就出去。”
蘇芷瑤甩手就要走,走了兩步又回身生疏的行了福禮才退下。
昱王看著她的背影,眼底露出笑意。
“倒是古靈精怪。”
燕白洲看著他的笑意,並不想和昱王多談蘇芷瑤。
“還在學規矩呢。”
蘇芷瑤出來書房外,自言自語:“果然是天潢貴胄,也怪不得葉晚棠爬床,還要和白粥和離,難道葉晚棠還忘不了他?”
她聲音不大,可燕白洲和昱王都是內力高手,聽得清清楚楚。
燕白洲麵色發黑,對蘇芷瑤自然是惱怒的,要是其他人早讓人去處置了,可蘇芷瑤性格本來就是這樣大大咧咧,冇有心機。
燕白洲深吸一口氣,剛想裝作冇聽到,昱王無意識摸了一下手腕上的傷疤,卻主動開口。
“表弟,你們…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