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折騰至夜半,溫璃疲憊不堪。
第二日起床為沈自安更衣時,她整個人腰痠背痛。
但最令她煩惱的仍是此刻的的身份——一名尚未接受冊封之禮的婕妤。
依照古訓,東越的嬪妃侍寢之後是不得留在聖棲宮內的。
聖棲宮,乃是九五至尊皇帝的居所,這裡龍氣彙聚,是天地之精華所在。
而女子的氣息汙濁,若是久留,濁氣便會汙染龍脈,影響國運。
溫璃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這世間的男兒,哪一個不是從女子的羅裙之下誕生,若說女子身上的有濁氣,那天下男兒皆生於汙穢之裡,又何嘗不是肮臟齷齪、汙濁不堪?
再觀沈自安,一個依仗女人之力攀登龍椅的皇帝,又能比她們好的到哪去呢?
然而此刻並非深究細思此等瑣事之時。
她昨日留宿聖棲宮,己是逾越古訓,她不想還未正式入宮,便成為眾矢之的。
此刻,是否向皇後請安便成了棘手的問題。
若是貿然前往,她這尚未受冊封的嬪妃身份,恐難登大雅之堂;若是不去,便會被詬病為目中無人,恃寵生驕。
溫璃幫他繫好了腰封,從旁邊環住他的腰。
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泣非泣含露目格外惹人疼惜。
沈自安順手攬住她,似笑非笑。
“捨不得朕?”
少女聽了此話,輕聲應諾,朱唇微撅,似含珠玉。
她眉間蹙起了一個淺淺的川字,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脖頸間還有昨日曖昧的痕跡,對懷裡的人兒是格外包容。
“朕下朝來陪你用膳。”
聽了這話,她的神情由委屈變為了恐慌。
“妾惶恐。”
“哦?
為何。”
“陛下寵妾,乃妾之幸。
在妾心裡,陛下為夫。
為人妻妾,自是希望夫君常伴身側,但陛下是一國之君,是天下人的陛下。”
“妾還未行封禮,昨日留宿聖棲宮己是壞了規矩,今日又未向皇後孃娘請安,也還未得空去常寧宮拜見主位娘娘,陛下有心,妾無比知足,但若妾仍不知好歹,各位姐姐們難免會多想。”
“妾不才,但也深知妲己褒姒之故,後宮不寧,則前朝不安。
若陛下因妾被百官諫諷,妾死不瞑目。”
沈自安對她這一舉動十分滿意,就像他的梨兒一樣,愛自己入骨,從不爭取什麼,萬事為他著想。
後宮那麼多女人,所有人都在為自己和家族謀富貴,唯有梨兒,真心為自己想。
“鳳鸞宮那邊你先不用去了,朕派人去給皇後說一聲。
朕派人送你回常寧宮,朕己經派人去溫家將你的婢女和物什帶回常寧宮了,你先回去安頓好再去給皇後請安。
若還缺什麼,便告訴朕。”
“妾謝陛下恩典。”
“叫朕什麼,你昨日可不是這樣叫的。”
“郎君。”
沈自安得意的笑了。
他要將他調教成梨兒的模樣。
一言,一行;一顰,一笑,都得和梨兒一般模樣。
鳳鸞宮。
眾嬪妃在給皇後請安。
聽聞昨天的事,她們的神色都很難看。
“狐媚東西,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勾引皇上,咱們世家女子的臉都給丟儘了。”
宋修儀是第一個站出來說話的,後麵一些嬪妃也接著議論。
“她怎麼不來給娘娘請安啊,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就藐視宮規。”
“我看啊,是冇名冇份,連鳳鸞宮的大門都進不來吧。”
“朱姐姐,日後你的常寧宮怕是不得安寧嘍。”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
皇後坐在中位一言不發的端起手裡的茶嚐了一口,舉止優雅。
待到眾嬪妃說的差不多了之後。
她神色淡淡,“各位妹妹休要在議論此事了,新人剛入宮,還冇來得及跟教養嬤嬤學規矩,犯錯也是在所難免的。”
這句話看似體貼,實則一語坐實了溫璃藐視宮規之事。
宋修儀就是不爽,“娘娘寬宏大量,自是不會與她計較,可臣妾就是看不慣她那狐媚樣子。
娘娘,妾替你感到不值啊”她入宮這麼久,皇上召幸她的次數屈指可數,而那個賤人,還冇冊封就被皇上帶回聖棲宮侍寢,還讓她住常寧宮。
要知道常寧宮雖小,但位置卻是極好的,離聖棲宮那麼近。
朱玉蘭那賤人就是仗著這一點,從一個小小的充容爬到德妃的位置上的。
正當此時,宮人來報:“娘娘,秦公公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