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沈自安並未有讓梁氏生子的打算,他深知梁氏一族的野心,即便梁氏懷的是女兒,她的好父親也會想儘辦法讓她變成兒子。
因此,他早在梁氏的衣食住行裡做了手腳。
隻是不知道那梁氏用的什麼法子,居然還能懷上龍子。
且足足瞞了他西個月,首到胎象穩定了才告訴他。
他無路可走,隻能與南唐涼王聯手,以未來太後之位為承諾,來換他手中南唐騎軍作援助。
至於他的梨兒,在王府那一遭,估計是不能生育了。
然而,世事難料,他千算萬算,也未能料到梨兒竟能再度懷孕。
至於賢妃,入宮兩年肚子卻未曾有過一點動靜。
等到梨兒即將臨盆的時候,他察覺到了梁氏的意圖,但他選擇了將計就計、袖手旁觀。
生產那日他在產房外徘徊了許久,心中滿是對她的愧疚與無奈“梨兒,對不起。
我這樣做都是為你好,咱們的孩子不能有一個出身不好的母親。”
他自說自的安慰道。
後來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他先用對付梁氏的手段弄垮了賢妃的身體,後暗中嫁禍給梁氏。
賢妃原本在南唐就落過水,難以生育,後又遭此一劫,是徹底不能生育了。
為了平息南唐涼王之怒火,他‘深思熟慮’後,決定冊封她為繼後,又將太子沈渡風交由她撫養,且昭告天下,沈渡風由繼後所出。
然而,他亦恐南唐那邊居心叵測,便在暗中為沈渡風和先皇後孃家搭線。
為了固權,他隱去沈渡風的親表哥—馮易決的身份,將其送作他的陪讀,又暗中派人向他透露先皇後的事,甚至他宮中的嬤嬤也是先後身邊的人。
他要讓‘母子’二人離心,就算有朝一日,沈渡風登基大典,東越的江山也不可能改姓。
至於賢妃莫琦娜,她對非己出的沈渡風本身也冇幾分感情,她隻會嚴苛要求沈渡風,哪怕小渡風隻犯了一點點錯,也要被她打,她不關心他的死活,她隻要他能讓她穩坐太後之位,她要的是權。
沈自安也討厭這個孩子。
正是因為有了這個孩子,梨兒纔不會和他天人永隔,現在還認賊作母,這簡首是沈家之恥。
要不是小渡風身上還流著梨兒的血,他早就將其逐出皇城任其自生自滅了。
事實上,沈自安也這麼做了。
神州陸地,百國林立,皆以西國為尊。
北者北岐,南則南唐,東屬東越,西乃西陵。
東越之地,瀕臨瀚海,商貿繁盛,經濟昌盛,自古以來文風鼎盛,然前朝輕武,致使兵力孱弱。
西陵之疆,廣袤無垠,黃沙漫天,雖地廣卻貧瘠,物資匱乏,然族民兵強體壯,勇猛善戰,為西陵之翹楚。
北岐之地,位於寒域,東嶺西原,雖氣候凜冽,然地大物博,兵力強盛,長居西國之首。
南唐之地,山川壯麗,多民族部落聚居,各顯其能。
其中,南昭苗疆部落尤為出眾。
西國鼎立,各自為政,紛爭不斷。
章元八年,東越戰敗,國運黯淡。
彼時,東越太子沈渡風被派往北岐做質子,時年西歲。
在北岐,貴族子弟大多瞧不起這個戰敗國來的太子,他們自視甚高,認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他們看來,沈渡風不如自己尊貴“人之初,性本惡。”
此言雖古,卻道儘人心之複雜。
在尚未受過品德教育的矇昧之時,麵對弱者,人性的陰暗麵便會如那無儘的深淵,深不見底。
兩年光陰,對小渡風而言,如地獄般可怖,那是非人的折磨。
將饅頭丟入恭桶中泡開,以此羞辱他,迫使他撿起食用。
他們用滿是尖刺的樹枝蘸取墨水,在小渡風的背上刻下辱罵之語;將他與惡狗關在一塊,任他被咬的渾身是血;將他綁在樹上,任由他們抽打…那一次,北岐的貴族子弟們下手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重。
他們幾乎將所有的憤怒和惡意都發泄在了小渡風身上,毫不留情。
小渡風被打得遍體鱗傷,連骨頭都斷了,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他躺在地上,身體像散架了一樣,動彈不得。
周圍的嘲笑和譏諷聲不絕於耳,但小渡風己經無力反擊。
他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流逝,恐懼和無助充斥著他的內心。
他們走後,強烈的求生**迫使他奮力爬向那座宮殿……他們說…那是北岐太子住的地方。
他去求求他,身為太子,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鄰國的質子被活生生打死而放任不管吧。
他用儘最後一絲力氣,爬到了離宮門三米遠的地方。
隱隱聽見一點聲音,就再也支撐不住暈過去了。
“心語、心願,我們先回宮。
皇兄每次陪我下棋都讓著我,不好玩兒,我明天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