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棋韞提著裙襬大搖大擺的向前走。
母後總說她冇個女孩樣,老讓教養嬤嬤教她禮儀。
父皇卻說,韞兒是全天下最自在的女兒,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剛走出宮門,她就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小渡風。
“快來人呀,這裡有人暈倒了。”
“心語和我去把他抬進去,心苑去找皇兄,讓皇兄備一間房,順便差人去請太醫。”
隻是,小棋韞的力氣太小了。
哪怕小渡風己經瘦的皮包骨頭了,哪怕心語承受了大部分力,她還是被壓的喘不過氣來。
她肩上搭著他的雙腿,吃力地向前走。
心裡還泛著嘀咕。
“也就本公主不在意那些破規矩把肩膀借你了,這要是作換堂姐和皇姑母,早把你踹老遠了,哼!”
“我得堵好心語的嘴。
不能讓母後知道這事,不然她又要罰我思過了。”
“哎呀太重啦,早知道就不偷懶啦,要是每天早晨都起來和皇兄一起練武,也不至於連個腳都抬不動。”
北岐皇宮。
幼太子宮內。
小渡風昏昏沉沉,他奮力想睜開眼,但眼皮卻似承了千斤重,怎麼都醒不過來。
迷迷糊糊間,他聽見外麵傳來聲音。
“皇兄,東越小太子也太可憐了,被人欺負成這樣。”
“等我們明日去尚書房,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那群傢夥,我去稟告父皇,可不能讓他們在宮裡恃強淩弱。”
江澤韻隻是笑笑,不說話。
他的妹妹,可真是全天下最善良最可愛的女孩子呢。
並非是江澤韻不同情沈渡風的遭遇,隻是他是戰敗國來的質子,身份敏感。
他不能對沈渡風好。
身為北岐的太子,他的言行舉止都代表著北岐,在這個充滿權謀與算計的地方,一舉一動都可能引發軒然大波。
若不慎叫朝臣看見他和鄰國質子走得近,恐怕會激起波瀾。
這不僅會給他自己帶來麻煩,更可能牽動兩國之間的微妙關係,引發難以預料的風波。
因此,他必須和眼前之人保持足夠的距離。
至於父皇,他身為君王,日理萬機,朝政繁忙。
以至於連陪同他們的時光都極為有限,更遑論去分神關注一個異國質子的安危?
他的精力與心力都需傾注於國家的興衰與百姓的福祉之上。
沈渡風這鄰國質子的生死,他又怎會有閒暇去顧及呢?
江澤韻心知肚明,即便小韞去找父皇求助,父皇或許能下令為沈渡風診治傷勢,然而,對於他長期被欺淩的境遇,也隻能袖手旁觀。
畢竟,那些屢屢對他施暴的孩童,他們背後的身份與勢力皆非尋常,父皇需權衡利弊,不會插手其中。
……“你醒了。”
小渡風睜開眼,訥訥的看著眼前的女孩。
小棋韞看到他醒了,起身朝他的床快步跑去。
小渡風下意識的往後縮,整個人蜷到床角,捏著被子的一角,看著她瑟瑟發抖。
這是他在夢裡聽到的聲音,這個姐姐很溫柔。
但他不敢忘,這裡不是東越,是北岐。
在北岐,他就像是螻蟻一般,任何人都可以踐踏他,碾死他。
小棋韞見她縮到床角,以為他是在給自己騰位置,便自顧自的坐到床邊上了。
“你人還挺不錯呢,知道我為你守了那麼久,還給我騰位置。”
“呐,你喝不喝水。”
“你叫什麼名字啊。”
小棋韞剛坐下,又跑去給他倒水了。
心語在煎藥,心苑回宮給她拿換洗的衣物了,她今晚要住在皇兄宮裡。
至於皇兄,剛剛被叫去禦書房議事了。
所以現在這間屋子裡剩他倆。
“沈渡風。”
小棋韞輕輕扶著杯盞,小心翼翼的將水柱滿,端到他床前。
她這是她第一次為彆人端水,冇有經驗。
水太滿,隨著她走路搖搖晃晃的,撒的滿地都是。
小棋韞冇有辦法,就兩隻手扶著杯盞。
小心翼翼的朝他慢步走去。
小渡風接過杯盞,有點不知所措。
“你的婢女呢?”
“去給你煎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