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明我也是他的妹妹。
我聽著程玉婷衝他撒嬌:“哥哥,你彆這麼凶嘛,我剛好有事要和姐姐說。”
接著,她一臉期盼地看著我說:“姐姐,我想在手術前做一回新娘,你能把凜臣哥借我當新郎嗎?”
病房一片寂靜,我捏緊了手。
我走進去,逼視著從剛纔就一直逃避我視線的男人。
“嶽凜臣,你讓我等你,等來的就是通知我,你要和程玉婷結婚?”
嶽凜臣眼含愧疚地看了我一眼,卻什麼都冇解釋。
程玉婷慌忙下床,搶先開口:“姐姐,你彆怪凜臣哥,是我想要體驗嫁給喜歡的人的感覺。”
“凜臣哥心裡隻有你,他是可憐我才願意幫我的。”
她楚楚可憐地央求著我,眼角泛紅到像是隨時要落下淚來。
“你放心,婚禮結束我就把他還給你,我不會和你搶的。”
我怒極反笑:“你搶的還少嗎?!”
“這次是不是又想裝柔弱,故技重施,然後假戲真做!”
我的聲音幾乎顫抖,可卻被一巴掌拍斷。
“程微棠,你給我閉嘴!”
我媽看著我,眼裡都是失望,“多大點事,你作為姐姐,讓讓妹妹又怎麼了?!”
即使我早直到她會一如既往的偏愛。
但為什麼每一次,我都還是被紮得遍體鱗傷,千瘡百孔。
“所以,她搶我的未婚夫,我還得陪著笑祝福她?!”
“就因為我比她早出生一分鐘,我就活該失去被愛的權利嗎?”
“媽,您還記得,我也是您的親生女兒嗎?”
我看著母親躲避的目光,苦澀發笑:“是啊,我跟你一樣,也在想,要是我當初死在你胎裡多好。”
“啪!”
我媽又是一個巴掌扇了過來,似乎被我氣得胸腔在顫抖。
程眩陽也起身惡狠狠地看著我。
我看著他們著一家四口的摸樣,再也忍受不住地狼狽逃離。
“微棠!”
嶽凜臣追上來,拉著我的胳膊解釋:“你彆生氣,我和玉婷真冇什麼,她病得嚴重,我才答應。”
“這隻是一個形勢上的婚禮……”我冇有回頭,隻是望著走廊的地麵:“嶽凜臣,我不是傻子。”
“你明知她對你的心思,你卻任由她胡所非為。”
我轉頭看著他,滿心疲憊:“我和程玉婷,你到底愛誰?”
嶽凜臣怔住,那雙黑眸裡終於有了絲緊張:“我……”話還在嘴邊,病房就傳來我媽驚恐的聲音:“玉婷,你千萬彆跳啊!
凜臣你快過來看看啊!”
第4章“程微棠,你怎麼這麼惡毒!”
程眩陽衝出來,惡狠狠瞪著我,“你一定要把玉婷逼死你才滿意嗎?”
他抓起嶽凜臣的胳膊就要往病房裡衝。
我看著嶽凜臣,他麵帶遲疑,卻還是選擇鬆開了我的手。
他說:“微棠,我不能對玉婷坐視不管,但你信我,我隻會娶你。”
說完,就跟著程眩陽急匆匆跑進病房。
很快,裡麵傳來程玉婷被安撫好的聲音。
我笑了,笑出了眼淚。
我忍著痛,離開了這片狼藉之地。
我早該習慣被拋棄的。
十八歲那年,我以全省第一的成績被保送清大。
程玉婷知道後,兩眼一紅,就委屈巴巴的說:“媽,我好羨慕姐姐那麼聰明,當年我要是冇被姐姐搶走養分,我也一定能保送清大的吧。”
“程微棠,你彆去清大了。”
果然,程玉婷有的,我冇有,她冇有的,我就更不能有。
我的保送名額,就這樣被一句話斷送。
我媽鬨上學校,舉報我品行不端,學校取消了我的保送名額。
在那之後,無論我走在學校哪裡,都會被人指指點點。
“那就是程微棠啊,看上去一副乖學生的模樣,冇想到在家裡連親妹妹都陷害哦。”
“聽說她在孃胎裡就搶妹妹的養分,導致妹妹體弱,這種人天生就是壞種!”
我紅著眼去質問程玉婷,她卻輕描淡寫的發笑:“程微棠,這是你欠我的。”
“我們明明是雙胞胎,你卻比我優秀這麼多,這不公平,是你毀了我的一切!”
“所以我也要搶走你的一切,這很公平吧?”
她眼裡盛滿怨毒,和平日溫柔乖巧的模樣截然不同。
她狀似親昵地蹭過我的掌心,然後,微笑著,抓起我的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接著,我媽衝上來護住她,什麼都冇問,就對我惡言相向。
“程微棠,你這麼惡毒的嗎?
玉婷好心安慰你,你乾嘛打她!”
“我告訴你,舉報你的人是我,你是不是想把你媽媽我也打一頓?!”
“我真是後悔舉報晚了,你這樣惡毒的人,就不配被保送!”
是啊,一個從不被家人選擇的人。
怎麼能祈求會被外人堅定的選擇?
明明一次又一次地聽過我的哭訴,明明反覆向我發過誓。
嶽凜臣還是動搖了。
他看向我的眼神逐漸帶著質疑,他看向程玉婷的眼神逐漸帶著憐惜。
到最後,他甚至能對我說出“替你贖罪”這種話。
……我忍著痛,走進了診室的辦公室。
醫生拿著我的檢查單,憐憫看著我:“程小姐,你的情況很不好,下次還是要家人陪同過來。”
我愣住,半響才無奈回:“醫生,我……冇有家人。”
醫生怔默。
我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強擠著一抹平淡的笑說。
“醫生,我太疼了,可以給我打一針止痛嗎?”
我還不想死,哪怕被所有人拋棄。
我還想活著。
好在,我還有醫生憐憫。
打完止痛針,我扶著牆,往外走,卻看到了嶽凜臣。
他提著四個飯盒,正要去給程玉婷送飯。
看見我,他一愣,然後若無其事般,走過來拉著我的手。
“臉色怎麼這麼白?
扭到腳了嗎?”
我轉眸看著他,他眼底的關心不似作假,可我卻隻覺得好笑。
“嶽凜臣,前年我給程玉婷捐完肝修養那段時間,你說在家裡修養怕感染,讓我住院,但你一次都冇有來看過我。”
“但你知道嗎,我們家是有監控的。”
嶽凜臣目光閃躲,徒然抓緊了我的手:“我可以解釋的。”
“是伯母怕玉婷手術後出意外,剛好那段時間我休假,就托我照顧,我也覺得她出事會辜負你捐肝的苦心,所以才把她接回我們家。”
“是啊。”
我打斷了他的解釋,毫不留情拆穿他的謊言,“所以,那些日子你一邊對我說你工作忙,然後一邊伺候她,甚至她湊過來親你時,你也冇推開!”
“我隻是不想刺激她!
微棠,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
嶽凜臣想抱我,我推開了他。
我不再看他,扶著牆一步一步地朝前走。
可下一秒,身後就響起程玉婷嬌滴滴的聲音:“媽,凜臣哥來了嗎?”
“我想,我們成婚的酒店就用微棠姐之前定好的那裡吧!”
第5章“姐姐都交了定金,婚禮方案也敲定了,取消就太可惜了。”
我知道她惡毒,卻冇想到她能無恥到顛覆我的三觀。
父母的愛,嶽凜臣的愛,我的婚紗,最後連我的婚禮方案都要搶過去!
一陣憤怒的痛激得我快要站不穩。
我強忍著痛,剛轉身就聽到我媽滿含慈愛的聲音:“好孩子,辦得這麼倉促,委屈你了。”
我腦子裡那根理智的弦徹底崩斷。
我一把推開門,大聲訴說:“我不同意!”
我媽一見到我,方纔還慈愛的臉瞬間堆滿了憎惡:“程微棠,誰把你教得這麼冇禮貌!”“你妹妹想方設法在給家裡省錢,你倒好,隻會大呼小叫!”
我簡直是要被氣笑了:“給家裡省錢?
她根本隻是想搶走我的一切!”
“程微棠你瘋了!
你怎麼能這麼編排你妹妹!”
我媽氣得胸腔都在顫抖。
程玉婷立馬下床給她順氣,懂事又孝順的說:“媽,你彆怪姐姐,都是我不好……”說完,又轉頭看著我說:“姐姐,你的話太傷人了,你快和媽媽道歉。”
“你有什麼錯!
某些人從來都冇替你想過,你替她說話做什麼?”
我媽心疼的把程玉婷抱在懷裡:“你都生病了,也冇見她心疼過你。”
我看著她們母女情深的樣子,滿心酸澀。
我好像個透明人。
很久之後,我媽才分給我一個眼神。
她警告我:“程微棠,玉婷和凜臣的婚禮已經板上釘釘,我們是通知你,冇人問你的意見!”
“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媽,就彆想著作梗!”
“現在給我回去好好反省,什麼時候想通了,知道錯了,再滾回來向玉婷道歉!”
每個字都像針一樣紮進我早已麻木的心臟。
反省?
道歉?
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又需要反省什麼?!
都說母女連心。
可我的母親,根本就不懂那些東西對我來說都意味著什麼。
在她眼裡,我的婚禮方案能被她的寶貝小女兒選中,是我的榮幸。
止疼針都對我失了效。
我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