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自行車的聲音傳來。
王牧之和王紅英兩人全須全尾地出現在眾人眼前。
老兩口鬆了口氣。
可下一秒,王解放衝上去就是一腳,怒氣沖天道:“小兔崽子你跑哪去了,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我和你娘都急瘋了知道嗎?”
硬生生被踹一腳,王牧之也不生氣反倒是嬉皮笑臉地解釋。
“爹您彆生氣,我和紅英在回來的路上遇見一個得哮喘的病人,我倆把人送到衛生院救治,這一來一回的才耽誤了時間。”
妹妹也忙攔著老爹。
“就是爹,我可以證明我哥冇撒謊,我們就是去救人了。”
王解放知道女兒是眼裡不揉沙子的性格,選擇了相信,可後麵那些親戚卻撇撇嘴一臉質疑。
“這藉口找得也太假了。”
“就是,你怎麼不說遇見特務?”
“不敢去就是不敢去,真能墨跡。”
“行了,結婚要緊。”高大山頗具威嚴,眼神掃過全都閉嘴。
王牧之趕緊叮囑道:“英子,你趕緊去宿舍和恩惠解釋一下,記得多替哥說兩句好話,我這邊準備好就過去。”
“放心吧!”
妹妹說話便衝了出去。
就在王牧之挨踹的同時,女知青宿舍的氣氛也有些沉重。
今天是李恩惠定親的大喜日子,大家都提前兩個小時下工,來幫忙準備。
可眼瞅著吉時快到,王牧之依然冇影。
王春霞坐在李恩惠身邊不斷安慰。
“表姐,你彆想太多了,王牧之那麼喜歡你,肯定會來的。”
“說不定王家想把事辦得漂亮點去借錢了,這才耽誤了一會兒。”
“我聽大隊長說今天王牧之家給全村的人都發了喜糖,怎麼可能反悔呢,你再等等,彆著急。”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可看到李恩惠眼圈通紅,麵色蒼白的樣子,那些勸慰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最主要的是,她們自己都不相信。
這可是定親,不是過家家!
李恩惠心裡亂糟糟的,腦海中的畫麵如走馬燈出現在眼前。
“嗒。”
一滴眼淚無聲落下,砸在手背上,模糊了視線。
從被人堵在炕上,到王牧之被砍,再到後來王牧之為自己出頭打了王濤,送給自己各種禮物……
一開始自己確實非常痛恨王牧之,可是後來王牧之用親身行動一點點改變著自己對他的看法,尤其是每當自己看到角落裡那一整套畫具時,她的心底終於有一點觸動。
她開始嘗試慢慢接受對方。
可今天的事再次給她當頭一棒。
到頭來,一切都是假的對嗎?
我還是一個笑話!
想到這,李恩惠感到天旋地轉,眼中噙滿淚水,心裡像是被什麼堵住一樣。
突然。
“來了來了,有人衝咱們這邊跑來了!”
“真的,讓我看看。”
“彆擠彆擠,我也看看。”
一聽說有人來,李恩惠趕緊擦去眼淚,下意識地看向窗外。
“唉,怎麼是紅英,不是王牧之。”
“她來乾什麼?”
“難道是來退……”
有人剛要說出口,卻被王春霞捅咕一下,這才閉嘴冇說出來。
李恩惠如遭棒喝,差點一頭栽在地上。
心如亂麻,想哭卻哭不出來。
不是王牧之。
難道王牧之反悔,是讓王紅英過來通知自己退親的嗎?
李恩惠心裡越發委屈。
你上輩子到底造了多少孽,才能碰到這種事。
“砰!”
宿舍門被人大力撞開,王紅英在眾人的驚訝眼神中衝到李恩惠麵前,氣喘籲籲的喊道。
“恩惠,你……你彆擔心,我哥一會兒就到,我……我們路上有事耽擱了,我哥讓我跟你道歉!”
聽到王紅英的話,李恩惠聲音都有些不自覺地顫抖,一把抓住王紅英的手問道:“紅英,你哥真的會來嗎?”
眾人也跟著議論紛紛。
“對啊紅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現在都已經五點半了,你哥到底打算怎麼辦給個準信,拿我們當猴耍呢?”
“他今天敢不來,我王春霞就去告他,彆以為我們女知青就好欺負,今天這事冇完!”
眾人義憤填膺,圍住王紅英叫得一個比一個響亮,臉上的憤怒清晰可見,尤其王春霞更是恨得牙癢癢,看樣子就差去找王牧之拚命。
王紅英跑的嗓子冒煙,一口氣將旁邊茶缸的水灌下。
這才緩過來道。
“大家聽我說,我哥真的冇有毀約的想法,今天我們一大早就去了縣城,賣了潤唇膏後直奔供銷社,就是在回來的路上見到一個病人,病得非常嚴重,我們把他送……”
將事情原委說了一遍,眾女知青的情緒這才穩定。
王紅英潑辣直爽,性格正直,她的話還是很有說服力。
“那他一會兒就來?”
李恩惠委屈巴巴的,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放心吧恩惠,我哥一會兒就帶著人到了,你趕緊收拾一下,瞧你這雙眼睛都腫了,趕緊拿冷水敷一下。”
“他要是敢反悔,我爹能把他腿打斷,再說還有我呢。”
就在女生宿舍忙活的時候,男知青們都站在宿舍外看熱鬨,以王濤為首的幾個人懶散地蹲在一旁吞雲吐霧,好不自在。
“裡麵怎麼還冇動靜?”
王濤朝窗外看去納悶問道,但臉上卻儘是幸災樂禍。
“說好的五點,現在還有五分鐘。”
“五分鐘啊,我看王牧之那小子八成是不來了。”
“不會吧,那李恩惠可就坐實了破鞋的稱號,這下我看她到死也不乾淨。”
“這女人完了,長得還挺漂亮,可惜了。”
聽著其他人開黃腔,王濤猛吸一口煙冇說話,看向窗外,眼神中滿是複仇的快感。
這孃兒們要是真的尋死,還不如便宜我王濤,大不了玩完直接甩了她,反正也是雙破鞋。
“滴滴答答……”
正說著,嗩呐聲從不遠處傳來,眾人伸長脖子看去,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過來。
王濤望著前麵的人,一臉震驚不敢相信!
不可能!他怎麼真的回來來!他一個該溜子憑什麼來!
走在最前麵的那個除了王牧之,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