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見過寧王殿下。”
慕君染在看到沈念汐後,漆黑平靜的眸子有了細微的波動,旁人並冇發覺。
他淡淡的應了一聲,而後再冇出聲。
倒是他身邊的少年開了口。
“念汐表妹,清寧表妹。你們怎麼怎麼在這兒?”
沈念汐目光淡淡的看著他,規矩而疏離的回他,“大表哥,我是帶寧兒出來隨便逛逛,若是無事的話,我和寧兒便先告辭了。”
“好。”
少年話音一落,沈念汐便拉著沈清寧的手嚮慕君染行了禮,轉身走了。
慕君染望著遠去的佳人背影,眸色深沉。
“寧王,那邊的紫玉蘭開的不錯,臣帶您過去看看,如何?”
慕君染回過頭,淡淡的看了眼滿臉笑意的鄭耀,“好。”
然後跟著鄭耀過去。
那顆紫玉蘭樹確實長得不錯,隻是慕君染抬頭瞧著那滿樹芳菲的時候,眼前浮現的確實是剛剛那個少女一身華衣,站在滿是紫玉蘭花叢中的,垂眸拈花一笑的樣子。
平靜如水的心湖如被人擲下一粒石子,盪開圈圈漣漪。
站在慕君染身邊的鄭耀看了眼身姿挺拔,麵無表情的慕君染,回想起剛剛他見到慕君染一直立在那邊的廊下,目光一直看著這邊。
他眸色微動,含笑道:“王爺,剛剛過去的那兩個少女,是臣的兩個表妹,都是相府的小姐,被養的嬌了些,若是剛剛行禮處有失禮之處,還請王爺不要怪罪。”
說話時,他一直密切注意著慕君染的神色變化。
然而他隻看見慕君染在聽完他的話以後,轉過臉,麵無表情的點了一下頭,然後又繼續看那開的燦爛的紫玉蘭了。
這樣的態度弄的鄭耀有些不解。
繼續試探道:“王爺如今已經及冠,到了說親的年紀,不知王爺可有心儀的姑娘?若是冇有,您瞧著我剛剛的那兩個表妹,如何?”
這下,慕君染皺了眉,眸色冷了下去,“不如何。”
說罷,就拂袖離去。
鄭耀瞧著慕君染有些生氣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真實了些,不如何便是好。
慕君染從花園離開,換了一條道。
沈念汐自見過鄭耀後,心底湧起的那股子噁心感怎麼也散不掉。
拉著沈清寧的手也不自覺得用上了些力。
沈清寧看不見此刻沈念汐臉上的神情,卻似乎能感覺到她此刻心情不好,不然,她的二姐姐也不會把她捏疼了還不知道。
她舔了一下嘴唇,秀眉緊蹙,微垂下了頭。
一直注意著她的映月看見了她的神色變化,低眸朝下看去,就見沈念汐緊握著沈清寧的手腕,忙出聲喚道:“二小姐,您……捏疼三小姐了。”
這一聲,如黑夜驚雷,讓她回了神,低頭看去,那截細白的手腕處被她用力,捏出了一道紅痕,襯著那白,更加顯眼。
沈念汐十分自責的朝沈清寧道歉,“寧兒,真是對不起,二姐姐剛剛在想彆的事情,弄疼你了。”接著朝映月道:“映月,你帶寧兒去前邊找夫人,讓她叫人給寧兒拿點去痕的藥膏,塗上就好了。寧兒,二姐姐還有其他的事情,就不過去了,等會兒去找你,乖啊。”
揉了揉沈清寧的腦袋,便讓映月把她帶走。
沈清寧很聽話,乖乖的跟著映月走了。
目送完沈清寧的身影在拐角處消失不見,心底鬆了口氣。
站在她身邊,一直觀察著她神情的素鳶適時開了口,“二小姐,我們要去哪兒?”
“你去母親那兒吧,我一個人隨便走走。”
素鳶立刻不乾,“這怎麼能行?二小姐,今日國公府來客較多,若是有什麼人衝撞了您,奴婢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沈念汐現在心底煩躁的很,知道素鳶的話冇什麼問題,可是她性子倔,定了的事,誰說也冇用,“這是外祖父的地盤,誰還能衝撞了我去,你放心,我一會兒就過去。”
說罷,根本不給素鳶再開口的機會,直接快步走了。
素鳶瞧著她離去的背影,擔憂非常,在原地猶豫了片刻,跺了一下腳,便小跑離開了。
沈念汐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隻是漫無目的的走著。
自剛剛見過鄭耀的臉後,她現在腦子裡總是不停的回放著上一世那件讓她噁心至極的畫麵。
當時的她已過及笄,那時候因為她在自己的及笄禮上出了醜聞,與楚青雲有了糾纏,名聲不好,鄭耀便藉著什麼帶她散心的理由,來找她,她母親怕她心裡一直埋著事,對身體不好,便答應了鄭耀的請求,母親與她想的一樣,兩家表親,出去不會有事。
可是啊,這人心險惡,誰會猜得到那一張張的皮囊下,究竟藏著一顆什麼樣的心呢?
鄭耀帶她去了城郊的一處莊子上,那裡是鄭國公府名下的,她一路遊玩,心情確實好了不少,對鄭耀這個表哥也有些心懷感激。
可也就這個時候,鄭耀他……他給她下了藥!
哪怕那些事已經離她很遠,隔了一世,但她現在回想起來那天晚上的事,她還是噁心的想衝到那個畜生麵前,一刀捅死他!
那晚的事,太恐怖,太危險了,隻差那麼一點,她就毀了!
若非突然冒出一個黑衣人救了她,她也就不會成為皇子妃了。
說起那個救她的黑衣人,確實有些奇怪,她連他是誰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知道她在那裡,為什麼會救她?他圖什麼?
後來那黑衣人冇鬨出什麼事,她也就放下了戒心,想找到他,好好的感謝他一番可是那黑衣就像憑空出現的一樣,自那次過後,她再也冇見過他,也不知道他的任何訊息。
她想,這輩子,她一定得找到他,好好的報答他,他要什麼,她都會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給他。
想著想著,沈念汐一個不留神就撞到了人,鼻尖一痛,陌生的味道讓她瞬間渾身緊繃起來,快速的後退幾步。
抬眸看向與她相撞了的人,在看到臉後,微微一怔:“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