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如此,便能共赴永遠。
“咳咳……” 蕭含璋突然一陣急咳。
楚安念心一驚,忍著腳踝處的疼痛,快步走進屋內。
“含璋!”
楚安唸的手才堪堪撫上他的背。
蕭含璋甩袖,一把將她推到在地。
“滾開……咳咳!”
蕭含璋滿目不悅,緊皺眉心壓抑著咳。
青石板地涼意刺骨。
腳踝傳來的痛感更是疼的楚安念渾身冷汗。
她強撐著站起,卻不敢再上前惹得蕭含璋煩心。
隻能站在那兒柔聲勸:“含璋,雨下的這般大,你不要靠窗太近,免得受涼。”
蕭含璋緩了咳,語氣譏諷:“我若是死了,不是正合你意嗎。”
楚安念一怔:“你這話……是何意?”
“待本王死後,整個淮陽王府便都歸你所有,這不就是你執意嫁我的原因?”
蕭含璋的話字字如刀割磨著心。
楚安念聲音發顫:“你便是這般想我的?”
蕭含璋冇答隻說:“楚安念,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我允你黃金萬兩,良田千頃……或者你想要什麼財物都可,隻要你開口,本王都允。”
他語氣不似玩笑,楚安念好像猜到了什麼:“你想我做什麼?”
蕭含璋嗓音生冷:“自請下堂!”
第四章身消魂滅 夜色疏涼。
楚安念坐在書案前,緊攥著筆,慢慢落字:“妾無貌無才……” 寥寥五字,又停下了筆。
她看著上首的‘下堂書’三個字,持筆的手微微發顫,最後扔到了一旁。
楚安念知道這是蕭含璋想要的,她想成全,但還是做不到。
尋了這麼多年,找了這麼多年,自己終於來到他身邊,能有個身份伴他一世。
她終究不願就這麼放棄!
楚安念起身走到窗前,就著窗旁的小榻坐下。
月朗星稀。
楚安念學著蕭含璋平日一般,靜靜望著夜空。
漆黑,死寂。
她不知道這景色有何好看,也不知蕭含璋為何會喜歡,就像自己永遠都看不懂他一樣。
枯坐了一整夜,直至太陽緩升。
楚安念起身下榻,腳剛沾地,眼前卻是一暈。
她連忙抓住了窗柩穩住身子,稍緩了一會才覺清明。
不過是淋了些雨,自己何時變得如此虛弱了?
楚安念找不到答案,隻能按捺下疑惑,去為蕭含璋準備早膳。
可待她做好端去時,卻聽他身邊的小廝說,蕭含璋一早便出了門,且未帶任何侍從。
楚安念憂心他身體,思忖片刻,還是將早膳放至桌上,取了藥和披風尋了過去。
新月湖,形如初月而名。
楚安念之前聽蕭斯衡提過,蕭含璋最愛來此處。
她匆忙趕到,就見他站在湖邊,隻不過不止他一人。
蕭含璋的身旁還站著一位女子。
楚安念遠遠瞧著他們二人說話,就見蕭含璋的眉眼間溢滿了她不曾見過的溫柔。
莫名的,楚安念竟覺得此刻的兩人是如此般配。
蕭含璋似有所覺,轉頭看來。
瞧見楚安念,他臉色頓時冷峻下來:“誰讓你跟過來的?”
楚安念將他神色轉變儘收眼底,心像被人緊捏著般斷斷續續的疼。
她強裝鎮定走上前,呈了呈手上的披風和藥:“今日雖未下雨,可昨日寒氣未散,你當仔細些。”
蕭含璋隻冷冷瞥過:“拿走。”
楚安念眼睫一顫,卻也習慣了他對自己的關心不屑一顧,棄如敝履。
壓下喉間苦澀,她扯出一抹笑看向旁邊女子,將手中的東西遞給她:“含璋今日便勞煩姑娘照料了。”
待那女子接過東西,楚安念福了福身,轉身離去。
她僵硬著腳步慢慢遠離,根本不敢回頭。
蕭含璋看著楚安念單薄落寞的背影,眼眸微暗。
這時,那女子的聲音響起:“含璋,她待你很好。”
“隻是有所圖罷了。”
蕭含璋淡淡收回視線。
女子揚了揚眉,輕歎了聲:“還將舊來意,憐取眼前人,來日可莫要後悔。”
蕭含璋神色一頓,未再言語。
另一邊。
楚安念渾渾噩噩的走在街上。
耳邊叫賣聲、嬉鬨聲,熙熙攘攘一片,何等歡樂。
唯她孤身一人,在這天地間身似浮萍,漂泊無歸。
而那個曾給自己家的人,如今也不要她了!
楚安念想到此,鼻間憋得發澀。
出神之際,一道聲音在旁響起:“姑娘,本道為你算一卦如何?”
楚安念回神,隻見眼前是一位仙風道骨的白鬍道人,笑容可掬。
她本想拒絕,可轉念卻又想到那個與蕭含璋並肩而立的女子…… 楚安念還是應了下來:“好。”
她剛要開口問卦,那老道人卻先一步發問:“姑娘是否覺得近來身子不如從前?”
楚安念一愣,點了點頭。
緊接著,就聽他又言:“天道有常,你今世強續因果,已是逆天之舉。
再強求,定會身消魂滅!”
第五章可有喜歡 淮陽王府,西院。
楚安念坐在窗邊榻上,腦中全是今日那道長說的話。
身消魂滅嗎?
她這一生苦苦尋覓的就是陪著蕭含璋一生一世,若非要分離才能得長久,那她寧可要朝夕!
比起死彆,她更怕生離!
這時,門扇被敲響:“王妃,該去正廳用晚膳了。”
門外的侍婢提醒著。
“這就來。”
楚安念應了聲,起身往外走。
不想剛走到院門,正好與也要去飯廳的蕭含璋相遇。
四目相對,楚安念習慣性的展顏笑了笑。
換來的隻是蕭含璋平靜一眼,就好像麵前女子不是他的髮妻,隻是陌生人而已。
楚安念心間刺痛了瞬,抿了抿唇後退了一步,讓他先行。
她凝視著蕭含璋自顧行向前的修長背影,隻沉默的跟在他的身後,亦步亦趨。
夜風涼涼。
楚安念不禁想,若是能這樣一起走到白頭,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然美好短暫。
飯廳內,安靜如同死寂。
往日,楚安念知曉蕭含璋喜靜,便遵循著食不言的規矩。
可不知為何,今日卻覺得如此難捱。
想到今日在新月湖看到的畫麵,那個與蕭含璋並肩而立的女子,她忍不住想要問。
卻也知他定不願替自己解這種無謂迷惑。
恰逢窗外更聲響。
楚安念看了眼天邊彎月,陡然想起了什麼,希冀開口:“含璋,明日四月十八是我生辰,你可否陪我出去走走?”
蕭含璋頓下手中的筷子,剛想拒絕。
又忽而想起今日聽得的那句‘還將舊來意,憐取眼前人’,竟鬼使神差的應下:“好。”
楚安念一怔,有些不敢相信他會如此輕易答應。
“那明日你想何時出門?”
又不等蕭含璋回,她自顧說:“你平日卯時末便起了,用完早膳是辰時三刻,那我們明日辰時四刻出門可好?”
蕭含璋不置可否,也算默認了楚安唸的自說自話。
楚安唸的這股喜意一直延續到回房。
她閉目躺在床榻上,彷彿是印證她的歡喜一般,小和尚又出現在了今夜的夢裡。
他聲音溫潤如玉:“你本就是一株有靈的桉樹,現今再用血具化靈氣,以後定能投胎成人。”
“有靈的桉樹……往後你若投胎轉世便喚安念如何?
隨我原姓楚,楚安念。”
“對了,你可要記得,你的生辰是四月十八。”
…… 翌日。
楚安念卯時初便起來梳妝打扮,還換上了自己最喜愛的一身白綠衣裳,興沖沖的去尋了蕭含璋。
君子有諾必行,蕭含璋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