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著眼,纖長的睫毛將眸子蓋住,讓人難以窺視此刻心情。
她知道,鳳雛其實很聰明,她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
鳳雛應該也知道,自己隻是安寧侯府傳宗接代的生育機器吧?
但明明這麼聰明的人,為什麼成了廢物?
完全不合乎邏輯!
難道是作者為了凸顯男女主,故意把配角搞降智?倒是有這個可能,想來這裡是小說世界,與現實世界還是有差距的。
“知道了,你提前一個時辰來提醒我。”沈眠眠對含蓉下了命令。
“是,姨娘。”含蓉答應了下,便退了出去。
沈眠眠繼續寫經文練字,
整整一天,她發現,
鳳雛的話少得可憐,一直在看書,但那書也冇翻幾頁。
……
下午時,含蓉來提醒。
沈眠眠和白輕舟兩人換衣服,沈眠眠特意挑了一件素得不能再素的衣服,降低存在感。
但哪怕她穿得比丫鬟還素,站在鏡前,依舊被自己的顏值嚇到了。
銅鏡裡,女子穿了一身淡月白輕紗長裙,整條裙子冇有任何裝飾,髮髻也是梳了個單髻,隻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姣好的麵龐不施粉黛,雙耳也隻吊了一雙白玉耳墜。
但整個人,卻像修仙文裡的上仙,出塵得令人窒息。
沈眠眠——這不行啊!得想辦法低調。
隨後,又換了一身淡紅色的裙子,髮髻上連白玉簪子都不用了,直接和含蓉借了個木頭簪子,一看銅鏡——好麼,妖豔得好像芍藥精。
她明明故意不做表情,但那一雙如水如霧的眉眼,卻含情脈脈,魂牽夢繞、回眸萬年。
這可把沈眠眠難住了——穿素了也不行,不素也不行,那要穿成什麼樣才能低調?
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張臉以後搞不好要給她惹事。
長得這樣人神共憤,能太平就怪了。
左思右想,她又換回了之前的素裙子,和白輕舟出了明月院,向主院而去。
走在路上,
沈眠眠小聲問,“世子。”
白輕舟中斷思緒,柔聲問道,“怎麼了?”
“我美嗎?”
白輕舟被問得一頭霧水,“當然美了,如果眠眠不美,這世上便再無美人。”
他承認有哄人的成分,卻也是實話實說。
沈眠眠挑眉,“那你為什麼一直魂不守舍?”
“我……”白輕舟尷尬,為了不讓愛人胡思亂想,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說了實話,“我……怕父親。”
沈眠眠瞭然——原小說裡,安寧侯年輕時,是一員虎將,說以一擋百有些誇張,但以一擋十,不在話下。
後來受傷,纔不再去前線打仗,而是帶兵在京外駐守,還為皇上訓練禦林軍,備受皇上器重。
禦林軍直轄於帝王,無論從裝備到戰鬥力,都是頂尖,選拔、訓練責任重大,想來,負責此事的安寧侯,也是極苛刻的一個人,世子怕父親,情有可原。
白輕舟說完,就後悔了。
世上哪有女子喜歡軟弱孬種?他現在……很孬。
沈眠眠道,“我也害怕。”
“?”白輕舟一愣。
沈眠眠眨了眨眼,“世子為何驚訝?是人都有恐懼之心,彆說人、動物也有,恐懼是動物最重要的求生本能,如果不知恐懼、不知躲藏,早就被天敵吃滅種了。所以說,恐懼不丟人。”
白輕舟苦笑,“你在安慰我。”
沈眠眠笑眯眯,“世子誤會奴家了呢,安寧侯可是上戰場打仗的人,敵軍都害怕,更何況你我這種冇參軍的人?如果安寧侯連我們這種人都嚇唬不住,他如何打仗?世子,您說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