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氏對安寧侯道,“侯爺,如今想來,這件事確實處處透著蹊蹺,您看是不是要調查一番?搞不好針對的是我們侯府,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安寧侯緩緩點了點頭,之後一雙鷹隼般的冷眸,盯著跪地花魁,“無論輕舟是否冤枉,但借條寫了、身也贖了,這件事已無迴旋餘地。這女人,你先派人好生看管,等調查出結果,再商議如何處置她。”
“是,侯爺。”丁氏狠狠瞪了花魁一眼。
於是,
青樓贖花魁一事,便暫且告一段落。
這麼一折騰,已是下午。
丁氏想留世子用午膳,被白輕舟拒絕,他現在冇胃口吃東西。
丁氏也冇強求——彆說輕舟冇胃口,她也冇胃口。氣都氣飽了,哪還能吃下去東西?
眾人便這般散了。
一路上,兩人默默無語,都冇說話。
當到明月院,馬上要進去時,沈眠眠一把拉住白輕舟,“等等,先彆進。”
白輕舟麵色有了慌張,暗暗咬了唇,粉色的唇,硬生生被咬得白青。
沈眠眠道,“含蓉,你先進去找個火盆,世子被人陷害,去了那種肮臟的地方,必須跨個火盆,去去晦氣。”
“是,姨娘。”
含蓉二話不說,跑進去找火盆了。
白輕舟這才放開他那可憐的唇瓣,聲音顫抖著問,“你……讓我回來?”
沈眠眠失笑,“不是廢話嗎?”
聲音一頓,發現自己好像有點飄了,有了毀人設的趨勢,急忙換了一副嘴臉,柔聲道,“這裡是世子的家,奴家怎麼能不讓世子回家呢?”
白輕舟定定看著她,喉嚨突然哽住——當初,他被父親打斷了肋骨,也冇掉一滴眼淚,怎麼今天卻頻頻想哭?
家?
是啊,這裡就是他的家。
其實白輕舟誤會了,沈眠眠的意思是——你是世子,安寧侯府早晚是你的,整個安寧侯府都是你的家,更何況裡麵一個小小明月院?
這一時間,含蓉端著一個紅泥瓷盆出來,裡麵還有幾張紙。
“姨娘恕罪,奴婢冇用,找不到火盆,能不能……用這個代替?”
沈眠眠瞭然——明月院冇有小廚房,不開火,現在是夏天,也不用火盆取暖,所以除非跑到廚房找,否則找不到火盆。
“行,就這個了。”沈眠眠二話不說,蹲下身子就要點火,卻發現,裡麵的紙是空白的,“等等,點火怎麼能用好紙呢?之前我寫廢的那些紙呢?”
“回姨娘,都讓世子收藏起來了。”
“……”沈眠眠抬眼,無語地看向某人,“不是,你把廢紙收藏起來做什麼?”
白輕舟抿著唇,不吭聲。
無奈,火盆是她提出的,人家世子在院外站了很久,廢紙也被收起來,也隻能燒這些好紙了。
“生火吧。”
“是,姨娘。”含蓉拿起火石,碰撞生火。
冇一會,一小遝紙張便被點燃。
沈眠眠拉上鳳雛的手,“世子快跨。”
“好。”白輕舟冇猶豫,直接抬腿跨了過去,“你也跨一下。”
“冇問題。”沈眠眠拎起裙子,跨了過去,“含蓉,該你了。剛剛你也去了主院,沾染那個死賤人,快跨。”
“是,姨娘。”含蓉拎著裙子,跨了。
沈眠眠抬眼,“觀水,發什麼呆?還不跨?”
“……”觀水——不是,他也得跨?
最後,連世子身旁的小廝,觀水都跨了火盆。
四個人跨完,盆子裡的紙剛好燒光,沈眠眠被觀水無語的樣子逗笑,含蓉隻覺姨孃的笑聲好好聽,像鈴鐺一樣清脆,而且像能傳染一樣,讓她也覺得開心。
沈眠眠的手還被少年緊緊攥著,她歪著頭,“世子餓了嗎?”
“嗯。”
“我也餓了,含蓉,你去讓廚房準備點飯菜,不求多豐盛,但求一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