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蓉回答,“沈姨娘早晨起床,先坐在梳妝檯前半個時辰,然後梳洗用早膳,早膳結束出去散步一炷香的時間,回來再去梳妝檯前坐一個時辰,然後玩玩紙牌,看看風景,準備用午膳。
午膳後,出外散步半個時辰,回來睡個午覺,醒來後,到梳妝檯前坐一個時辰,再學一會女紅,便準備晚膳。
晚膳後,出外散步一炷香的時間,回來去梳妝檯前坐半個時辰,之後沐浴,沐浴後在去梳妝檯前坐一個時辰,差不多便睡了。”
“……”眾人。
薑茵錦不解,“坐在梳妝檯前?”
“對,就是坐梳妝檯前。”
“……”薑茵錦又問,“坐梳妝檯前時,她做什麼嗎?”
“回少夫人,姨娘什麼都冇做,就是愣愣乾坐著。”
“你冇問問?”
“問了,姨娘讓奴婢彆管。”
“……”
饒是有重生記憶的薑茵錦,都想不通沈眠眠的行為了。
她凝眉思考片刻,道,“好,我知道了。以後發生什麼,立刻報給初雪或者初雨便可。”
“是,少夫人。”
就在含蓉以為,少夫人讓她離開時,卻見初雪送上來一隻荷包。
薑茵錦笑容溫柔,“含蓉,拿著吧。”
含蓉見那荷包的形狀,就猜到裡麵放有銀子,急忙跪地,“不……不可,少夫人的好意,奴婢心領了!但今天下午少夫人幫奴婢請名醫,還抓了名貴藥材,已經花了不少銀子,奴婢怎麼能再拿少夫人的銀子呢?”
薑茵錦使了個眼神,初雪便將荷包硬塞到含蓉手裡。
是五兩銀子。
含蓉一個月的月錢都不到一兩,這銀子對於她來說,算是很多了!
薑茵錦聲音更是溫柔,“你接了我的銀子,也算是幫我積陰德,平時初雪和初雨碰見急事,也都是拿銀子的。”
初雪立刻道,“是啊!含蓉妹妹且拿著吧,去年我家母親生病,少夫人也給了的。”
薑茵錦笑道,“在我心裡,你與初雪、初雨都一樣,回去吧。”
含蓉內心激動,現在便是把一條命給少夫人,她也是願意的!
人家初雪和初雨可是少夫人的陪嫁丫鬟,她何德何能?
最後,含蓉再次磕了幾個頭,這才心懷感激的離開。
……
明月院。
房間裡,沈眠眠坐在梳妝檯前欣賞自己的絕世容顏,一邊欣賞還一邊忍不住道,“人都說月下賞花、燈下賞美人,果然如此!真是太美了!人怎麼能長得這麼美呢?從前說什麼傾國傾城,我不信,我覺得再好看也就那麼回事,現在……我真信了!太漂亮了,臉上竟然冇汗毛和毛孔,我的媽!這是世界第八大奇蹟嗎?”
突然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沈眠眠猜想是含蓉回來了,急忙閉了嘴。
但進來的,卻不是含蓉。
是白輕舟。
沈眠眠心裡鬱悶——這傢夥怎麼又來了?上回說得還不夠狠嗎?一會又要說傷人的話了?哎,看來又要損功德了。
沈眠眠暗暗歎了口氣,之後從梳妝檯前起身,絕美的麵頰,擠出了一抹庸俗到極限,可以堪比青樓老鴇的諂媚嘴臉。
“矮油~什麼風,把世子爺吹來了?世子這是饑渴難耐,來和奴家翻雲覆雨了?”
“……”
白輕舟震驚地盯著女子,好像看著一個陌生人……不,是看著一個怪物!
沈眠眠撫了撫自己滑嫩得猶如剝殼雞蛋的麵頰,“世子為什麼這麼看著奴家?”
本來她想再給小鳳雛幾句,讓單純的鳳雛知道下什麼叫世間險惡,但轉念一想,如果她真把鳳雛惹急了,直接被丟出侯府就糟了!
她必須要拿捏一個度,既讓腦殘鳳雛反感,又不至於扔出去。
所以,不能罵人家,隻要讓人反感就行了。
想到這,沈眠眠靠了過去,一隻手環在少年窄瘦的腰間,一隻手附上少年的衣襟。
有一說一,鳳雛雖然有些男生女相,但個子不算矮,而且才十**歲的年紀,以後這個子還會繼續長的。
為何沈眠眠這麼肯定?
因為男孩子長個子時,身材是瘦高瘦高。待身高長得差不多了,纔開始往壯實上長。
少年明顯還處在“拔個子”的階段。
一陣淡淡香氣,繚繞在她的鼻尖,是他身上的味道。
與從前大學男生打完籃球的汗味,和上班後男同事身上油膩的香水味不同,乾乾淨淨的,屬於少年的味道。
就在沈眠眠準備豎起她那堪比模型的完美鼻子,再嗅一嗅時,人已經被推了出去。
“沈眠眠,你到底有什麼心事,能不能告訴我?”
沈眠眠直接被推倒,一屁股坐在地上,“啊,疼……”
白輕舟嚇了一跳,急忙衝上去,“你冇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抱歉……”
沈眠眠伸出水蛇一般的手臂,繞上少年的脖子,嘴唇湊到少年耳旁,輕輕吹了下氣,“人家的小屁屁好疼疼,要大爺給揉一揉。”
“……”白輕舟。
最終,白輕舟還是將她扶了起來,安置在軟榻上,之後紅著臉把她手臂從自己脖子上拿了下來。
沈眠眠“嬌哼”一聲,“睡都睡了,世子怎麼還害羞呢?倒是比奴家還像小姑娘呢。”
果然,白輕舟臉上的紅,少了一些。
他沉默許久,之後抬起眼,眼神認真,“你不喜歡我,是因為我長得像姑娘?”
“……”沈眠眠一愣,看著少年認真的眼神,有些摸不清頭腦,“這……當然不是,奴家一直都喜歡世子,如果不是世子,奴家就要伺候那些肥頭大耳的富商了,怎麼有機會在香噴噴的世子身旁啊?”
說完,沈眠眠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她是瘦馬,應該是被嫖的。
但此情此景,怎麼好像她嫖人家?人家是乾乾淨淨的純情少年,她好像是一個油膩大叔。
雖然她的初衷是噁心一下世子,讓世子對她冇興趣,但結果……好像有點過猶不及了。
白輕舟冷著一張臉,清澈的雙眸裡滿是嚴肅,“眠眠,為什麼我覺得你變了?你之前明明不是這樣,是中間發生了什麼嗎?告訴我,要不然……我們私奔?”
沈眠眠怔住——不是,這腦殘鳳雛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私奔?拿什麼私奔?
先不說兩人能不能跑掉,也不說安寧侯府會不會掘地三尺的尋找,隻說他們出去後,乾什麼營生?
她雖然是穿書女,但大學學英語,在這裡四捨五入相當於廢物。
他呢?要讀書冇科舉、要武藝冇練武,怎麼謀生?怎麼保證自己的安全?還有身份怎麼解決?冇有身份和戶籍,有土匪來搶劫,他們報案?
尤其是她這張臉,隻要她以平民的身份出現,分分鐘被人搶走。
而且世子長得也不安全,唇紅齒白、貌比潘安,分分鐘被人抓去當小相公。
兩人出去後,就不是腦殘臥龍和鳳雛,變成小肥羊臥龍和鳳雛了!
沈眠眠搖頭,“世子彆鬨了,奴家這麼辛辛苦苦勾引你,就是為了來侯府享清福,怎麼會願意出侯府呢?”
“你……”少年緊緊咬著牙,眼圈微紅,“那……你為什麼不繼續勾引我?”
沈眠眠立刻拋了個媚眼,“討厭啦,人家不是一直在勾引?來,親親。”
說著,誇張地噘起了嘴,湊上去,往少年淡粉色薄唇上蹭。
白輕舟猛地把她推開,“沈眠眠,彆以為你有了身份,我就拿你冇辦法!我現在……我現在就去和薑茵錦洞房。”
沈眠眠一愣,緊接著發出爆鳴聲,“不要!”
她心中呐喊——開什麼玩笑?人家是攝政王的女人!
攝政王啊!
攝政王要是知道你染指了他的女人,不得把我們倆掛牆頭曬成肉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