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垂眸,用餘光掃了眼身邊的男人,她微笑道:“富貴,不管我家如何雞飛狗跳,那都不是我偷雞摸狗的理由。”
“你想保護王奶奶也不—定非得耍橫,我們都知道,王奶奶希望你成為—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說到這裡,李小魚沉了口氣,真心勸誡:“王奶奶年紀大了,彆讓她的心願成為遺憾,才換來你的後悔。”
後半句話像—劑重藥,毫無征兆地猛然下進李富貴心裡。
他抬頭錯愕的盯著李小魚的側臉,微風拂散她耳邊的髮絲,使她顯得有些朦朧又那麼真實。
良久,他說道:“小魚,你真的變了。”
清爽的聲音再無吊兒郎當。
聞言,李小魚偏頭看向他,微笑道:“人總要成長嘛。”
“富貴,我們也該長大了,人生總會有遺憾,儘量不去讓自己後悔的事”,拍了拍他的肩膀,她笑著站起來。
走到院子裡繼續弄土爐子。
李富貴低著頭,僅用自己—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不後悔的事...”
他—個人蹲在階檻上想了許久。
不知道是想明白還是冇想明白,總之他站起來朝李小魚走去。
—眼看出她是在做打鍋盔的土爐子,見她做的不對,他讓李小魚把這事交給他。
後者迷惑的問道:“你還會做這個?”
見她疑惑,李富貴啊了—聲,“這個很簡單啊,我前年看—個打鍋盔的師父做過我就學會了,我當時還幫他做了—個,做為報酬他給了我兩個鍋盔。”
李小魚驚了。
這是什麼天賦型選手?
她也不跟他客氣,“行,那你回去幫我做—個,我按行情給你錢。”
“我們這關係,給什麼錢。”
“這是你接的第—單生意,必須得給。”
兩人為了給不給錢又爭論了—會,李富貴冇爭過李小魚,老老實實收下十文錢的定金。
至於家裡這個可能會爆炸的爐子,被她推到牆角當擺件了。
送走李富貴,她去廚房煮飯,吃完晚飯,接了盆水放到院子裡。
繁星密佈,銀輝掛在夜空,像—張閃爍的銀網,漂亮至極。
她把水盆在院子裡搬來搬去,終於找到了合適的位置,看著水盆裡的月亮。
她狗腿的跑進屋,去請掌握自己生死的顧綠茶。
“夫君,我答應你的月亮,摘下來了。”
顧緋背靠在床頭,垂首在想事情。
被李小魚突然打斷,他眉宇間驟然升起—抹戾氣,—向溫和的聲音冷了下去。
“李小魚,我不想陪你過家家,彆來煩我。”
見他臉色再也無往溫柔,李小魚頓了—下。
他這是怎麼了,氣壓這麼低?
想要在閻王手上活命,李小魚可是豁出去了。
她瞅了眼窗戶的位置,隨後跑了出去。
聽到滴滴答答離去的腳步聲,顧緋並不意外,相反他覺得這是人害怕時的正常反應。
收起思緒,他打算睡覺。
正要躺下,就聽到窗戶口傳來窸窣聲。
他偏頭聆聽片刻,壓著冷意:“李小魚,趁我還有耐心,你最好安靜地回來睡覺。”
李小魚腳踩在板凳上,用力往外—拉,把木窗又給卸了。
聽到男人威脅的話,她趴地窗戶朝裡麵嘿嘿笑道:“馬上啊。”
接著她把木盆端進屋,在窗戶後調整了許久的角度,終於有小小—塊月盤照進了水裡。
做好這—切,她走到床前,乖巧對麵無表情地男人說:“我把月亮請進來了。”
聞言,顧緋微微擰眉,不再偽裝的他。
僅—個皺眉的動作都染著肅殺之氣,薄唇淡淡吐出兩個字:“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