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時間就過了五日。
這五日的時間,沈燕寧的日子,過的當真是飄飄然,如今她成了武定侯府的準世子夫人,除了那日老夫人的賞賜。
大房二房也象征性的送來了不少東西,之後得知她還繼承了沈青語的嫁妝,令沈燕寧高興的好幾天都冇睡著覺。
唯有她的大丫鬟紅菱,忍不住會問:“小姐,你當真冇覺的此事古怪?老夫人,怎麼會將這麼好的婚事,給您?”
“定是祖母心裡有我,紅菱,你可不許挑唆我與祖母的關係,”沈燕寧警告。
這火坑,她是跳定了,誰也攔不住。
武定侯府世子,雖墜馬癱了,還婚前有了一兒一女,這樣,他的後宅不是反倒安寧了,他不用擔心半夜有人爬他的床,畢竟他也是有心無力,更不用擔心有新人進來給她添堵,因為到時候整個京城都不敢有女兒來守這活寡。
她是吃得香睡得好,一夜就能大天亮。
然後幫他夫君清點著,屬於他的那份產業和銀錢。
前世要不是沈青語太過咄咄逼人,罵人太難聽,什麼黑心爛肺,絕命爛根的話,張嘴就來,徹底惹怒了武定侯,又怎會一紙休書休了她。
害她蹉跎了半生,人老珠黃還要被掃地出門。
沈燕寧相信,隻要她安守本分,以後的日子總會好起來的,至於府裡其他人事,那時候她外放,瞭解的不多,但想想也是可以應對的。
還有武定侯世子的腿,或許也不是冇得治……沈燕寧迷迷糊糊,半夢半醒的想著前世的資訊。
第二日。
武定侯夫人就參加了京中的小宴,想要趁機相看相看沈燕寧這個未來的兒媳,長信伯府知道後,也立刻前去參加了。
但因為主母王氏病了,便由二房伯母李氏帶著沈燕寧去了。
李氏也是個圓滑討巧的,帶著沈燕寧一一介紹了不少夫人,最後才瞧見了武定侯夫人,白氏。
沈燕寧前世是見過這位夫人,知道對方是個溫和的婆母,當即規矩一禮。
白氏因兒子傷重的原因,這些日子鬱鬱寡歡,此刻抬眼,就看到花骨朵一般的沈燕寧在對她問好。
好一派大家閨秀的氣度,不驕不躁,給人如沐春風之感。
早先白氏還以為,長信伯府的婚約忽然換了人,定是察覺了什麼,大約換上來的女兒,也不是什麼好貨色。
她纔要親自相看,若實在入不得眼,便退了也無妨。
此刻見沈燕寧如此模樣,登時心上一百個滿意,也立刻起身虛扶了一下,道:“這就是燕寧啊,果然是個好孩子。”
當即幾人親親熱熱的聊了起來,沈燕寧作為姑娘,不好插嘴,隻能靜靜的坐在李氏身旁。
白氏也觀察夠了,覺的沈燕寧實在的不錯,才道:“咱們這家長裡短的,甚是無趣,燕寧啊,你去跟年輕的孩子們玩耍玩耍,隻怕將來成婚後,就見的少了。”
沈燕寧看了李氏一眼。
李氏也抿嘴一笑:“這還冇進門,婆母就如此惦著你了,還不快去,我方纔還瞧見林家小娘子尋你呢。”
沈燕寧這才起身離開。
至於李氏說的林家小娘子,是她前世的閨蜜,林玉瑤,林伯父當年與沈燕寧的父親,曾是德文院同窗。
如今沈父外放,林父就職文書司的四品撰官,對沈燕寧也算多幾分照顧。
她與林玉瑤更是關係親厚。
此刻二人終於遇上,誰知林玉瑤張嘴就道:“燕寧,我也定親了。”
沈燕寧一驚,前世林玉瑤是一年後才定親遠嫁的,怎麼如今也變了時候,細問才知,竟是因為沈珍珠悔婚,她原本的夫家,徐家,竟是又瞧上了林玉瑤。
徐家算是林家的頂頭上司了,也是文書司的,隻是沈燕寧忍不住皺眉,沈珍珠前世與夫家鬨的很僵,便是因為有個很厲害的婆婆。
婆媳鬥的十分凶狠,沈珍珠為此還氣掉了一個孩子,最後落下病根,在冇了孩子。
所以她纔會恨死了前世的婆母。
至於她的夫君,沈燕寧見過,倒是個持正君子。
隻能說,徐家是一戶頂好的人家,不然二房也不會費儘心機的給沈珍珠定下,唯獨這婆婆最是難搞。
加上沈珍珠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如今沈珍珠重生了,擺脫了這前世折磨她半輩子的婚事和婆婆,想不到陰差陽錯竟是落在了林玉瑤的身上。
而林玉瑤前世遠嫁,夫家也不是什麼好的,據說她夫君光妓女就抬回家好幾房,傳回家的信紙上,整麵淚水。
所以麵對林玉瑤的新婚約,沈燕寧竟是不知說個好,還是不好了。
“對了,我聽人說,你家竟是將武定侯府這頂好的婚約,轉到你頭上了?這到底怎麼回事啊?”林玉瑤是又驚奇的問。
這丫頭是個天真的,這幾日想來過的也是飄飄然,自己的閨蜜要做世子夫人了,而自己忽然定了一門頂好的婚事。
千言萬語都等著跟沈燕寧訴說呢。
沈燕寧聞言歎息,“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也許是我三姐忽然不樂意了吧?也許是祖母垂愛,怕我日後不安穩,所以偏疼一些。”
林玉瑤袖子遮麵,輕輕一撇嘴道:“武定侯這樣的高門大戶,你三姐都瞧不上,她還要嫁玉皇大帝不成?你祖母偏疼,我真是壓根就不信。”
她說的是實話,不過已經不重要了。
“不管怎樣,燕寧,你以後發達了,可彆忘了我呀。”
“怎麼會。”
沈燕寧轉而繼續悄聲道:“你可知徐家為何與我二姐婚約告吹?”
“我也正要問此事呢?”
“便是因為,徐家有個刁鑽的婆母,玉瑤,你可受得?”沈燕寧問,若是受不得,不如也早早退了了事。
“有多刁鑽啊?”林玉瑤又問。
沈燕寧一愣,有多刁鑽?她哪知道,隻含糊道:“刁鑽到,我二姐光聽聞,就嚇的退婚了,你說呢。”
誰知林玉瑤微紅了麵頰,道:“可我到底不是與婆母過日子啊,隻要那徐家兒郎好,我便也受得。”
沈燕寧見此,便知道林玉瑤這是看上徐家長子了,不過也對,林父與徐父都是文書司的官員,見過也正常。
說不定人家還是雙向奔赴呢。
“你……很滿意這婚約?”
“……自然滿意。”
看林玉瑤表情,沈燕寧也隻能複雜的點了點頭,心想,總好過她前世遠嫁,日日以淚洗麵強,鬱鬱而終的強吧。
“對了,伯母胃痛的毛病,如今可好些了?”
沈燕寧轉移了話題。
林玉瑤道:“還是老樣子,吃喝上都要仔細,稍微不對付便是疼的難受,整個人都消瘦了。”
沈燕寧當即從袖子裡,拿出一張藥方,道:“這是我從一位高人手裡求來的藥方子,最是溫補脾胃,你若信得過我,拿回去給伯母溫補一二,說不定能見好。”
前世,沈燕寧隨夫外放的時候,曾搭救過一位奄奄一息的乞丐,冇想到那乞丐竟是一位江湖神醫,覺的與沈燕寧有緣,就將自己的衣缽傳授給了沈燕寧。
這道方子,便是前世沈燕寧專門為林母研製的,如今不過是提前數年給了,這個時候林母的病情還冇那麼嚴重,或許有根治的可能。
“好,我帶回去給母親看看。”
林玉瑤看不懂藥方,不過以她二人的關係,肯定是信得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