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五色石被血夔神不知鬼不覺地贖到手,焚靈悠無故失蹤,馬婧茹下落不明,已經讓葉千寒焦頭爛額了。
可這些對他來說,尋回都是遲早的事,也還冇有到途腦筋的地步。
讓他冇想到的是,楚靈悠是三百年前青狐妖與凡人楚行所生的孽障。如此,他是無力改變這個事實的。
鳳公主既然都已經把事實告知了他,難勉六界其他族類也知道了此事。若真是如此,那楚靈的處境不就更加的艱難了嗎?畢竟,像她這種身份,那可是六界的公敵。就算是少了仙界與魔界,這兩界早在三百年前的浩劫之中,就不問世事了。
可是對於她這樣一個弱女子,莫說剩下的四界,單說人類就不可能會放過她。
雖說她是妖所生,身體裡有妖氣。可妖界卻未必買她這個帳。
眼下,她在何處,他都不知道,總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地等下去吧。
經過一翻深思熟慮後,葉千寒決定三天後便下山,使出渾身解數也要找到楚靈悠......
在這的半個月的跋山涉水裡,早已經把馬婧茹的耐性給磨完了。
她實在是不想再走了,又餓又累,能不能脫險還是個未知。
“可你總不能就在這裡等死吧,但凡有一線生還的希望,我們都該爭取。”她像灘爛泥似的癱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楚靈悠拿她絲毫辦法也冇有,“不如,我揹你吧。”
“楚靈悠,你是不是受虐狂啊,我現在生不如死,就想在這裡自生自滅不行嗎?”早已經泄氣的馬婧茹根本就不領她的情。
之情對楚靈悠的感動也在這些絕望中消無,此時此刻,她隻想好好好地閉上眼睛,管它天上下刀子也好,下雹子也罷,沉沉地睡上一覺。
“難道你就不想見見葉千寒嗎?說不定他現在正在著急地找你呢!”無奈之下,楚靈悠隻好搬出了葉千寒。
她知道,馬婧茹把葉千寒看得比她自己的命還要重。
果然,馬婧茹緩緩睜開雙眼,
“難道到了紅葉觀,就能見到千寒嗎?”沉了良久,她纔不情不願道。
“已經快到了,我已經能聞到紅楓的味道了。”楚靈悠卯足了勁兒,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加油吧,已經離成功不遠了,你若是放棄,那就實在是太可惜了,你若是真的走不動,就讓我揹你一會兒吧,受虐狂就受虎狂。”說著,她便蹲下身子,要她爬上自己的背。
她活了三百年,雖然認識很多神,很多人,可是真正視她為朋友的,卻冇有幾個。而馬婧茹就算那極少部分之中的其中一個。
雖然她刁蠻任性,甚至有點兒不近人情,可是她卻是善良的。
單憑她救了當初那個醜八怪的她就足以說明一切......
看著這兩個在他眼裡賤如螻蟻,若如螻蟻一般的丫頭,血夔冷冷地揚了揚唇角。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剖開那丫頭的胸膛,取出她的心,好好地潤潤他的寶貝,試試看,是否真如鬼王所說的那麼厲害。
現在想想,他倒是寧願相信鬼王的話,畢竟,這樣省事許多,也不用每天哄著那丫頭,被她牽著鼻子走。
到時候,如果真的見到了墨玉,也好為她報這血海深仇......
在山上度過了難熬的三天,葉千寒如期下了山。
站在山腳下,他茫然了,該往東還是往西呢?思量半天,他終究還是往來時的方向去了。
他前腳離開,楚靈悠與馬婧茹後腳就到了紅葉山下。
“走吧,上去吧。”身後傳來血夔陰沉的聲音。
楚靈悠緩緩側眸看了眼馬婧茹,給她使了個眼色。
馬婧茹會意,按照事先約好的,
“我,我想方便。”她轉過身,結結巴巴地對血夔說。
血夔惡狠狠地看了她一眼,
“你少跟我耍花樣!”
“難道你連一個凡間的弱女子都怕嗎?虧了你還想當妖王呢!”楚靈悠抬高了嗓音,“再說了,我不還在嗎?難道你要讓人家一個姑孃家當著你的麵兒方便嗎?”
“哼!”血夔一聽,“要去快去!”不由冷聲道。
這種傲慢的傢夥,最怕激將。不過,說白了,他的目標還是她。對於他來說,馬婧茹亦隻是控製她的一個砝碼而已。
“靈悠,”馬婧茹有些不捨地走向楚靈悠,“那我去了啊。”她的目光裡滿是擔憂之色,“你自己小心點兒。”
其實,血夔又怎會看不出她們之間的小秘密呢?
他不戳是因為像馬婧茹這種凡人,他隻肖勾勾小指,便能弄來一大堆,根本就冇什麼可稀罕的。
楚靈悠很自信地點了點頭,
“快去吧,不然得憋出病來。”待馬婧茹一離開,楚靈悠便徑直往山上爬去,“走吧,她會追上我們的。”
血夔冇有拒絕,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往山上去了......
馬婧茹按照楚靈悠對她說的,一離開血夔的視線,就拚命地逃,不要回頭,不要歇,直到有村莊或者人家戶的地方。她也不知道自己一口氣跑了多遠,總之,等下停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遠遠地,她看到不遠處有弱弱的燈光在閃爍,前麵一定是個村莊......
紅葉觀不似龍潭觀那麼大那麼氣派,卻是有種靜到心底的氣質。
走到觀後時,血夔陡然停住腳步,
“你去把墨玉給我放出來!”
觀內有神像,雖然他道行深,但是也不想消耗不必要的修行跟法力。
楚靈悠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刻意轉過身,
“你不跟我進去嗎?難道你就不怕我逃了?”
血夔依舊陰冷著一雙赤色的眸子,
“晾你也不趕!”
楚靈悠揚了揚唇角,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進去了。”說罷,她便輕聲叩開了紅葉觀的大門,走了進去,並重新關上了大門。
她回頭看了看,血夔狠狠地被厚重的大門隔在外麵,對於裡麵,想必他是什麼也看不到的。
她知道,這紅葉觀還有個後門,一會兒,她悄悄地從後門神不知鬼不覺地逃走,他一定不會知道。
夜,越來越深,越來越沉。足足一個時辰等過去了,可是卻未見楚靈悠出來。
血夔斷定,她一定是在耍花樣,她一定是在騙他。
他緊緊地攥住了拳頭:臭丫頭,看不要你的命,取你的心!
不容多想,他便圍著紅葉觀轉了一圈,發現紅葉觀還有個後門。不過他知道,她還冇有逃出這紅葉觀,因為,他早已經在她身上抹了蛇香,隻要她一出來,他便能感覺到。現在,他就守在這裡,她一定會從這裡逃走。
血夔隱一在旁的大樹後,屏氣凝神。
他知道那丫頭有個很特彆的本領,就是感覺特彆敏銳,無論是人是妖還是神,她都可以準確無誤地感覺到。
在他還是劉朝的時候,他就發現了。
正當他琢磨著時,突然聽到有腳步聲從院內由遠及近。
一定是她!
果然,眨眼間,一襲身影從後門閃出。
他正欲躍出去,卻發現,根本就不是楚靈悠,而是一個偽裝成楚靈悠的小道童。
血夔一怒之下,將那小道童的脖子扭斷,吸乾了他的血。
剛拭了拭嘴角的血,他就感覺到,楚靈悠從前門出了紅葉觀。他忙遁地,眨眼睛便到了紅葉觀的前門。
隻見一個灰衫小道童鬼鬼祟祟地欲下山而去。
好狡猾的臭丫頭,居然還想耍我。
怒極的血夔咻的一下,騰起一片黑煙,
“啊!”出現在楚靈悠的麵前,把楚靈悠嚇了一大跳。
“臭丫頭,你敢騙我!”血夔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我今天就送你上西天去!”他的眼珠子狠狠地暴了出來,雙唇越發地殷紅了。
楚靈悠頓時感覺到天旋地轉,不能呼吸,不能說話。
“妖孽,敢在我紅葉觀外放肆!”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一雲道長手拿拂塵走了出來。
可是血夔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裡,畢竟,他有千年的道行,即便這凡人再厲害,也無法將他怎麼樣?大不了破他點兒修行,但結果也是死在他的手裡。
“嗬嗬,嗬嗬嗬嗬,你一個小小的破觀算什麼!”話還冇落音,他猩紅的長信一吐,啪的下刺穿了一雲道長的喉嚨,一去道長頓時吐身身亡。
“道長!”又一個人因她而死。楚靈悠恨極了血夔,“你這個妖孽,我真後悔當初在丹穴山上冇讓慕辰將你殺掉!”
“哈哈,那今天就讓我殺你了吧!”說著,血夔便抬起他的魔爪,細長鋒利的黑色指甲像一根根鋼針毒刺,“這墨玉報仇!”得她的胸口伸出來,欲要穿破她的胸膛,掏其心肺。
就在血夔的魔爪已經刺破楚靈悠的皮肉,就欲將她的心掏而出之時,忽然從天而降一道閃電般的光芒,
“血夔,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說話間,那金色的鳳羽劍便向血夔劈頭而下。
血夔微怔,以閃電之速擺起蛇尾,擋住劍身,以此躲過一劫。
“鳳太子?”他定睛一看,居然是慕辰。
“靈悠,你冇事吧。”慕辰忙將受了驚的楚靈悠護在身後,“就是我,原來你還認識我,識相的話,乖乖的把東西交出來,束手就擒吧。”
血夔揚了揚唇角,
“嗬嗬,鳳太子,你以為這還是在你的丹穴山上嗎?彆忘了,這是凡間,在凡間,你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