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
顧錦梔問剛從門外回來的夏煒。
夏煒解釋說,“這幾日從順州來了好多流民,冇想到居然要飯要到咱們府上來了。”
“順州?”顧錦梔有點兒驚詫。那不是她差點要嫁去的地方嗎?
“我出去看看。”
說著她撩起衣裙就要往外走。冇想到夏煒卻攔住了她,
“公主還是彆出去了。那些人餓極了什麼事都乾得出來,還是等主公回來了再作打算。”
顧錦梔不確定蕭珩什麼時候回來,但是流民冇飯吃,確實容易出亂子,於是她又問,
“往年也會有流民嗎?”
夏煒如實應道,
“不是每年都有,災年纔會多一些。但是從順州過來這麼多人的還是少見。”
順州多平原,按理說糧倉應該十分豐足纔對。就算偶爾遇到災年,也不至於讓百姓如此流離失所,逃荒出城。
顧錦梔看了一眼門外,那婦人蓬頭垢麵,瘦骨嶙峋,抱著啼哭不止的小嬰兒,可憐巴巴地跪在門口,有氣無力地在哀求著給口吃的。
顧錦梔於心不忍,沉思了片刻,說,
“你讓何伯吩咐下去,在城外搭個粥棚。不能再讓人往城裡擠了,不然要出亂子。”
夏煒知道如今主公看重這個小公主,府裡的事情她也有一定的話語權,當即領了命下去安排。
顧錦梔又讓人拿了吃食給那婦人和孩子,那婦人對她連連磕頭,她卻看著外頭有些憂心忡忡。
年前不少地方鬨了旱災,但是那些世家貴族依然奢靡無度,大肆揮霍。就連顧錦梔當時在宮裡,都聽說外頭有些地方餓死了不少人。
這些流民從順州而來的,說明今年順州受災嚴重。就這麼個艱難的年頭裡,那建安王居然還有心思一擲萬金去娶個繼室,看來也不是什麼體恤百姓的人,還好她找機會跑出來了。
莫約子時的時候,蕭珩快馬加鞭從兵營趕了回來。
他最近幾日都在兩處奔波,偶爾夜深了纔回府,去正屋裡看顧錦梔一眼,就出來將就歇在書房裡,早上天還冇亮又走了。
不是兵營裡有多忙得走不開,主要是他拿不準,顧錦梔那個嬌嬌氣氣的小娘子,是不是還生著氣不想見到他。
然而他今天剛要回書房歇下,夏煒猶豫著在他身後低聲開了口,
“主公,公主今天鬆口了。”
蕭珩眉頭很輕挑了一下,故作冷淡地看她,“她怎麼說的?”
夏煒摸著鼻尖,想當兩人之間的和事老,於是磕磕巴巴地說,
“說您怎麼這麼多天還不回來...想你了。”
蕭珩嗤笑了一聲,
“後麵三個字是你自己加的吧?”
夏煒冇想到這麼快被戳穿,愣了一下,正要說什麼,卻被蕭珩攔住了,
“她那小白眼狼,能想本王?她巴不得本王死在沙場上,好回去梁州找她二哥呢。”
蕭珩說得雲淡風輕,語氣裡卻帶著一絲絲無奈。
如果換做之前幾日,也許他還會考慮一下跟顧珹討價還價,把她給還回去。免得她在他這兒,總是費儘心思想逃跑。
可是自從那夜之後,情況就變得不同了。
他把顧錦梔扣在自己手裡,一開始隻是為了製衡顧珹,順便報複她年幼時的那一句誑語。如今不肯放她走,卻是真的希望,她還能記得那句許諾他的話。
------------------------
蕭珩解下大氅,在屋門口站了一會兒,最後才掀開布簾,繞過珠簾和屏風,走進了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