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她前腳剛一跨出府門門口,突然一絲芳烈的氣味襲來,她心頭一頓,來不及抽身,甫一回頭就與人撞個滿懷。
蘇槐正從外麵歸,徐徐拾級而上,一掀眼簾看見陸杳時,她正扭頭往身後看。他好整以暇地在門口站了站,她自己回頭就迎麵撞了上來。
這麼近的距離,陸杳下意識屏住呼吸。
蘇槐道:“哪兒去?”
陸杳答道:“隨便走走。”
蘇槐道:“這個時候出門走走,不是想跑嗎?”
還真是一語就道破她的心思,但她不能承認。
遂陸杳麵不改色道:“當然不是,你是怕我跑嗎?”
蘇槐看她的眼神溫柔又泛深,“你想出去走走,可以叫我陪你。”
陸杳當即拒絕:“還是彆。”
蘇槐低著眉眼,手指撥了撥她腰間佩戴著的香囊。
香囊的香氣實在太濃鬱,跟他訂婚那天她身上熏染的也都是這股香氣。
他像情人一般與她低語:“你不想我陪?”
香囊穗子柔滑,在他指端流動,陸杳見狀,默默把自己的香囊連同穗子抽了回來,道:“你是大忙人,我不能耽誤你的時間。我自己一個人出去就行。”
讓他陪,那出門不就是個靶子麼,彷彿在昭告天下:我出門了,還不快來殺我!
蘇槐道:“你是我妻子,陪你不叫耽誤時間。隻是今天我乏了,改天吧。”
他都這麼說了,她今天還能走出這大門嗎?
陸杳隻得一邊往門裡抽回腳一邊順口道:“改天就改天吧。”
最終陸杳出走失敗,後麵兩天裡府門口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有人把守著。
這相府裡不光有明衛還有暗衛,她要是翻牆走,肯定第一時間被逮回來。
兩天一過,就又是她跟蘇槐的大喜之日了。
清晨一早,下人們就在院裡進出忙碌起來。
陸杳起身更衣梳洗,馬氏進屋裡來,往銅鏡裡瞧了一眼,不免笑道:“姑娘著這身嫁裳,好生裝扮起來,可絲毫不輸京裡的那些名門閨秀。相爺真是慧眼識珠。”
前邊有賓客到,該忙活的下人們都去前邊忙活了。
陸杳院子裡冷清下來,後有人叫馬氏出去了一趟,她回來便對陸杳道:“姑娘冇用早膳,餓了吧,我去後廚給姑娘拿些吃的來。”
冇多久,便有腳步聲進了院子裡來。
來的不是馬氏。
陸杳對這相府裡的下人又冇認全,不知是哪個嬤嬤在外說道:“姑娘請開一下門,我實在騰不出手哩。”
陸杳起身,提了提這礙事的嫁裳裙襬,往門邊走去。
她將將走到門口,伸手拿住門把,開門之際不由眉頭輕輕一動,手下亦微微頓了頓,隨之還是開了門。
結果打開門一看,門外哪有嬤嬤的身影。
也隻有一眼的功夫,突然一道粉末朝她迎麵吹來。
蒙汗藥?
陸杳當即十分配合地眼皮一拉,身子一軟,就倒了去。
緊接著一個麻袋往她頭上一套,她被人抬起就匆匆出了院子。
等陸杳睜開眼時,眼前一片漆黑,而且空間十分狹窄,隻容得下她蜷著身躺著。
她動了動手腳,手腳都被人綁了去,嘴也給堵上了。
這應該是一口箱子,她被人給裝進了箱子裡。
她就知道不會這麼順利。
不過這正中陸杳下懷,待在這箱子裡可比出去跟蘇槐拜堂成親安全多了。
她待得悶了的時候,就用頭頂一頂箱蓋,換一換新鮮空氣。
等到前邊臨近拜堂吉時了,馬氏和嬤嬤們回院裡一瞧,才發現新娘子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