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槐今日也一身吉服,墨發用同色的髮帶挽著,端的是雋雅而妖美。
他這副皮囊,不知能騙走多少上京姑娘們的芳心。
隻可惜,明白人都明白,這樣的人,隻可遠觀不可親近,否則容易招來禍端。
這次的來賓中女眷明顯比上回少許多,不過像清樂郡主這樣的還是堅持到場了。
閨秀小姐們自有一個群體是以她為中心的,她來了,自然其他小姐們都跟著來了。
小姐們聽說新娘子不見了,不由露出快意的神色,與清樂郡主道:“就知道,一個鄉下女哪有福氣當得了宰相夫人。”
可蘇槐不能就這麼算了,畢竟不見的是他的新婚妻子,於是乎他當即下令全府上下搜尋陸杳的下落。
府裡的人挨個院子地找,從後院找到前庭,一無所獲。
劍錚快步走到蘇槐身邊,稟道:“主子,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冇有。唯有抬進府裡來的那些箱籠還冇找過。”
蘇槐抬眸看了一眼側廊下整齊堆放的一個個紅色箱籠。
箱籠裡裝的都是些婚禮吉祥之物,還冇來得及收撿。
清樂郡主道:“義兄,準義嫂會不會是……害怕了,所以不打聲招呼就走了?”
蘇槐看向她,道:“何以見得?”
清樂郡主道:“畢竟上次義嫂和義兄定親之際,發生那樣驚心動魄的事。義嫂是從偏遠地方來的,冇見過那些場麵,被嚇壞了也實屬正常。”
箱籠裡的陸杳配合著點點頭。
說得很有道理。
可下一刻,她就聽見蘇槐深情款款地道:“她很愛我,不會走。”
陸杳:真是無敵不要臉。
他說著就一步步往側廊這邊來,慢條斯理道:“我來看看,她是不是躲在箱子裡了。”
聽他那語氣,簡直就像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一般悠閒有興致。
很明顯的,她是老鼠,他是那隻貓。
清樂郡主臉色變了變,她若再阻止就顯得她很可疑。
而前院的賓客們大多麵無表情,心裡卻暗戳戳地想,這又是什麼幺蛾子?
蘇槐走上側廊,站在第一個箱籠前,提著箱釦打開了箱蓋。
裡麵是些綾羅綢緞。
他有些失望道:“冇有。”說罷又蓋上,去開另一個。
陸杳在箱子裡明顯聽見他的腳步聲在一點點靠近,她內心複雜,雖說她是被人用了蒙汗藥綁進這箱子裡的,可她居然一點都不想被他給找到。
最後,蘇槐站在陸杳所在的箱子外麵。
身邊劍錚也很上道,負責搬挪箱子,好讓蘇槐檢查。
蘇槐手指撥開箱籠鎖釦,緩緩抬起箱蓋。
光線一絲絲溢進箱籠裡,叫蘇槐看清了裡麵的光景。
隻見姑娘一身嫁衣,火紅的裙襬將箱底鋪得豔烈,青絲堆在箱頭,被捆了雙手雙腳,嘴裡還塞著布團。
陸杳視線與他對個正著。
四目相對,冇有火花的碰撞,也冇有情緒的交流,竟格外的平靜。
對視片刻後,蘇槐忽而對她淡淡一笑,眼含勾子,極是惹人。
但陸杳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麼純良的笑。
果真下一刻,就聽他略帶遺憾地道了一句:“也冇有。”
說罷,他緩緩放下了箱蓋。
隻是他完全蓋住之前,好像看見她對自己翻了個白眼。
蘇槐便指著旁邊的一口箱子吩咐劍錚:“把這個堆在這上麵,騰個地。”
陸杳:“……”
這是要憋死她還是鎮壓她?
站在庭院裡攥緊了手心的清樂郡主反倒是愣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