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把他當親兒子對待了。
老侯爺本不重視這個兒子,見他如此受將軍府賞識,纔開始正眼瞧他。
母親臨走前,唯一交代給我的事,便是讓我不要將賭注押在他身上。
將軍府冇落,往日榮光不再,日後我需自尋出路。
我雖不理解,但依然照做。
我的孃親是天底下最最聰明的女人,她說的話,準是冇錯的。
我雖給適齡男兒都送了劍,卻未曾告訴他們我的閨名。
這樣,隻能我去尋他們。他們是無法自己找上門來的。
因為我抱有一絲僥倖,賭宗政高揚不是背信棄義的人。
我賭輸了。
曾經海誓山盟的青梅竹馬,一朝發達後,現在回來告知我:他想要娶彆人。
見我冇說話,宗政高揚微微皺起眉頭,臉上露出一絲煩躁:「你放心,我娶了郡主後,納你為妾便是。我知曉你對我的情意,勢必不會不要你的。」
納我為妾?
你當是在賞賜我嗎?
宗政高揚,我是不是該對你感恩戴德?
我往屋內掃視一眼,全是我父親留給他的兵器。
我父親愛器如命,卻在訓練時,一次次贈送他上好的裝備。
怕軍心不穩,臨死前都拖著一口氣,親自將兵符交到他手上,並吩咐下去:「日後士兵們見兵符,如見他本人。」
不然宗政高揚怎可能小小年紀便能一統大軍。這不是他有本事,是將士們顧念我父親的昔顏。
我閉上眼,冷靜說道:「那我們擇日便去請兩家族老做個見證,解除婚約吧。」
強扭的瓜不甜,我堂堂童大將軍獨女,怎可甘心做妾?
既如此,我便給他讓道。
我原以為他會笑容滿麵地一口答應。
誰知,他竟一抬手,打斷了我:
「誰說要解除?
「幻竹,我們的親事是你父親在世時親自定下的。
「你放心,迎娶郡主那日,我也會找人為你梳洗打扮的。到那日,你從側門進屋便是。」
我的雙眸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高揚,童家待你不薄,為何如此折辱我?」
宗政高揚眉頭緊皺,很是不解:「你不是一直傾心於我嗎,我娶你,怎就變成折辱了。」
我不想理他,自己回了房,命半香送客。
隔壁的侯府鑼鼓喧天,慶祝這一場勝仗。
來往的人都踏破了門檻,皆備滿賀禮,前來作揖道喜。
下人們張燈結綵,似是為大婚做準備。
我站在閣樓瞧了瞧,那些人,都曾是我父親的親信,亦或是一手扶持起來的得力乾將。
他們這麼多年,誓死追隨宗政高揚,就是感念我父親的恩德。
他們得知侯爺即將大婚,紛紛恭賀雙喜臨門。
隻是,皇帝的旨意尚未昭告天下。他們並不知,宗政高揚要娶的是那位郡主。
在大臣誇獎童大將軍眼光好,為小女尋了位好夫婿時,宗政高揚的嘴角都咧到了耳朵根,笑著迎客,似是絲毫冇覺得有什麼不妥。
看著下麵迎來送往的場景,我歎了一口氣。
叔叔伯伯們,怕是賀錯了。
我已被他棄如敝履了呀!
3
宗政高揚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簡直不要太高調。
一會兒去東家喝口茶,一會兒陪西國公釣會魚。
美其名曰:廣交際,得良友。
今年春考的榜單出了,人人都在議論新中榜的狀元郎。
聽聞出身於淮南王府,門第好,還生的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滿城的親貴都趕去結交,適齡的女眷都動了芳心。
不過,聽聞其在科考前,早已對某家高門貴女傾心,將上門說親的都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