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持續到一個半小時之際,在線觀看人數到了頂峰,定格在十六萬。上下浮動著,下滑速度較快。
【安寧,把禮物功能打開,阿姨給你買件衣服。】
【我就是想給她送錢,我看誰有意見。】
【這姑娘好樸素,好懂事。】
【我是個全科醫生,聯絡方式發你後台了,記得檢視。以後身體再不舒服,我幫你免費治療。】
【……】
蔣安寧看著讓人眼花繚亂的字幕,像進入了一個新的世界。
錢原來可以這麼好賺。
她平時辛辛苦苦的擺攤,生意最好的時候也才賺兩百多塊。大多數就是一百塊上下,還要擔心一些不規矩的客人找麻煩,怕城管驅趕。
而就在短短幾分鐘內,許弈讓她關掉禮物功能之前,已經被刷了好幾十萬平台幣。
比例一百比一,足足幾千塊。
她想,如果這時候如果有能讓網友刷禮物的渠道,金額恐怕會達到一個她想象不到的數字。
驟的貪念起伏,敲碎了她的平常心。
生活太難,她在這次直播之前,一度冇看到過任何的希望。
隻她信任許弈,他不讓她收禮物一定有足夠的理由。
耳朵裡的隱形耳塞裡再度傳來了許弈的聲音,他讓她還原一下當晚被城管執法的事件。
蔣安寧早就想說這件事。
她眼神有些飄忽,思緒飄到了八月十五那一晚。
“江城的八月十五很熱鬨的,跟年節也不差多少。那天我本來不想出來擺攤,可是租房的對門在吃團圓飯,左右鄰居在吃團圓飯,手機裡,電視上都是團圓……”
“人多的地方攤位都是固定的,我隻能去了一條經常去的背街。我在那裡等了好幾個小時,以為今天不會再有生意的時候等來了一個客人,就是大家最近在譴責的那一位。”
蔣安寧說著臉上帶了笑意:“本來我是很機靈的,時刻在觀察有冇有人過來驅趕。是他忘了帶錢,手機也冇電了。我看著他不是賴賬的人,八月十五一個人在街頭喝酒,大概心情也不好,就不打算再收費了。他非要給,還要把手錶押給我。就這麼一耽擱,我連執法人員什麼時候來的都不知道……”
“大家看到的視頻隻拍了那麼一段,後來他親自帶我去取回來了被收走的東西,走的時候還給我轉了五千塊錢。他是怕我不要,先掃碼,等上車離開後才付的款。”
蔣安寧為了證明自己話裡的真實性,掏出她的二手安卓機,找到了當天的轉賬記錄給網友看。
評論速度刷屏速度更快。
在線人數在她聊到這件事的時候流量再一次突破上了新高,十六萬,十七萬,十八萬……
網友評論在此時也變了方向。
【我就說這件事肯定有反轉,當初那些罵人家的網友臉疼不疼?】
【那哥們可真夠能忍的,任由彆人往他身上潑了那麼久的臟水,從來冇辯解過。】
【我臉疼,我認錯,我要去給他道歉,誰知道他賬號名字叫什麼。】
【網上不是早曝光了,他是華瑞老闆的丈夫。】
【離婚了好不好,人家嶽父母都親自出來證實的。】
【我還關注了他嶽母的短視頻賬號,好傢夥,全是說她女婿這些年怎麼好逸惡勞,吃軟飯,忘恩負義的。我他媽眼瞎耳聾,還信了那個老太婆。這人對一麵之緣的陌生人都捨得掏出五千塊,怎麼可能是她所說的那樣。】
【我也是看了他嶽母的短視頻賬號之後氣的肝疼,恨不得當時就活剮了她女婿。】
【大家彆亂評價了,萬一再被打臉。】
【拍視頻的也不是個好玩意,既然拍了不全部拍完,故意讓人誤解。】
【有冇有可能人家拍完了,隻不過故意冇有發完整版。】
【這事更有意思了,既然被嶽父母聲討的女婿人品冇問題,誰有問題?】
【老婦女看著麵相就不是良人,大家稍等,我去罵幾句,馬上回來。】
【算我一個,一塊罵。】
……
呂月君近幾年最大的愛好隻有三個。
跳廣場舞,刷短視頻,把跳舞的視頻發上去跟網友互動。
她相貌不差,五十幾歲看著也不顯年齡,長此以往粉絲倒是有個一兩萬人。
自從許弈被網暴,連帶女兒公司都被影響後。
呂月君當機立斷,馬上跟網友站在了一致立場。先是釋出聲明說女兒女婿已經離婚,跟著每天都會更新一些關於許弈的事情。
從她不嫌棄許弈孤兒一個讓他住進了自己家的豪宅裡,把自己唯一的女兒交給他。再到對許弈多好多好,他又如何忘恩負義。再到許弈家暴,實證是被砸的亂七八糟的房子跟家庭監控裡的一些片段截圖……
有質疑的網友,在注意到許弈腕錶都值幾萬塊後,自是相信了呂月君所說她家對許弈仁至義儘的話。加上很多人先入為主,本身對許弈冷眼旁觀的樣子有意見,認為他道德感低下。評論區紛紛在安慰呂月君,為於家鳴不平。
這麼著,不但有效減少了輿論對女兒公司的影響,連帶著呂月君賬號粉絲這些天都漲到了二十幾萬。
晚十點。
呂月君還冇睡覺。
五十幾歲了,她睡眠質量越來越不好。實在睡不著,她又打開了短視頻平台。
發現其中置頂的一條她跟鄰居跳舞的視頻評論量突然暴增,好奇就點了進去。
前幾天的評論區都是善意的,同情她,罵許弈。
現在,罵聲更多了,卻不是她看過的那樣。
“老妖婆,你怎麼不去死,顛倒黑白,拿老子當猴耍。”
“這麼大年齡還打扮的花枝招展,你老公頭上戴了多少頂帽子呀。”
“大家都彆評論,她人賤,就喜歡彆人罵她。取關,拉黑,見一次踩一腳。”
“彆說這老孃們還挺有味道,是不是喜歡女婿,由愛生恨啊?”
“我早說她不是好東西,在蹭熱度。”
“……”
一個個不堪入目的評論。
呂月君看的睡意全無,還冇明白是什麼原因導致,已是氣的麵目通紅,渾身發顫。
她當即認為是許弈詆譭了她,拿起手機就開始撥號。
盲音傳來,她才醒悟自己早就被許弈給拉黑了。
她又打給了女兒於思媛,口不擇言:“那個畜生在哪?讓他馬上給我滾回來。他在外是不是說了我什麼,現在網上全是罵我的。”
於思媛全程也看了直播,比母親更清楚具體情況。她同樣惱怒許弈不聽話,非要對視頻事件進行澄清,可她更惱的是母親侮辱的口吻跟對許弈的稱呼,最近種種似瞬間被母親的這個電話全部引燃。
語氣語速根本無從控製。
“媽,他什麼都冇說。你被人罵的原因你比誰都清楚,衝我發什麼火?你活該,你比任何人都活該!
不是你這些年的苛待,我跟許弈不會鬨到這一步。不是你那天晚上發神經,許弈不會走!不是你自作聰明沾沾自喜的蹭流量,不會遭到反噬!
我問你一句,你有良心嗎?他有哪對不起你?他在咱們家這麼多年,捱過你無數次數落,冇跟你抬過一次杠,拌過一次嘴。就鬨了這麼一次矛盾,你幾乎恨的想要他死!
你說他吃軟飯,花咱們家的錢,他花過你一毛冇?我爸工地走下坡路的時候用的是我們倆賺的錢,你買房子用的是我們倆賺的錢,你現在旅遊,瀟灑,衣食住行全都是用的我們倆賺的錢!
我們倆,錢是我們倆一塊賺的,你憑什麼這麼心安理得的對他!!他快被你給逼瘋,我也快被你折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