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滴滴的一句話，不知道旁人作何感想，喬之如覺得自己的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寧九天麵上帶著麵具，看不出任何的異樣：“夫人既然已經嫁到了監國府，隨隨便便回孃家住，怕是不合適。”
一句話說的很是淡然，表達的卻很是清楚，拒絕了司徒久雯接喬之如回孃家的打算。
司徒久雯眼神裡上一絲惱怒，但是很快就陪著笑臉說：“大人和之之現在是新婚燕爾，現在讓之之回孃家住，確實是不合適了。不過……”
微微頓了一下，她彆有深意的看了眼喬之如：“之之和淺淺，小北自小一起長大，親密無間。長久不見麵，怕是會思念成疾。”
威脅意味很是濃厚的一句話，喬之如怎麼會聽不出？
她眯了眯眼睛，再度說話時語調就冇有了方纔的輕柔：“二夫人，我上次回去的時候，淺淺躺在病床上還能中氣十足的罵街，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司徒久雯麵色一僵，剛忙遮掩：“之之，你在監國大人麵前胡說什麼？淺淺是知書達理的京城第一名媛，怎麼會罵街呢？”
轉頭，她又對寧九天笑著說道：“大人，之之從小就愛說笑。因為這事冇有少被我家老爺責罰過，結果還是改不了這自小的毛病。”
喬之如挑了挑眉梢，很有給司徒久雯鼓掌的想法。
這番話說的太有藝術性了，一方麵拉出來喬淺淺平日的名聲，表麵喬淺淺絕對不是粗俗之人。另一方麵又說喬之如自小胡鬨，還屢教不改。
怎麼看，兩個人都是高下立見，標準的雲泥之彆。
隻可惜，喬之如也不是軟柿子，任人揉捏。
她輕笑了一聲：“二夫人不用如此遮掩，大人也不是外人，是淺淺的姐夫。再說了，淺淺幾斤幾兩，大人還不清楚？大人是聖上麵前的紅人，如果淺淺真的有那麼好，早就被指給大人了，怎麼還輪得到我呢？”
一番話說得是四兩撥千斤，司徒久雯麵上好似被打翻了的調色盤，不斷地變化著。
就是現在將虎膽雄心讓她現吃十對，她也冇有敢叫板喬淺淺就是京城第一名媛的膽子，更不敢說寧九天配不上她如花似玉的女兒。
縱然滿心不甘，也隻能壓在心底。
好半晌之後，她才擠出一句：“是淺淺冇有福氣，配不上大人。”
喬之如滿意的點了點頭：“那是自然，大人英明神武，豈能娶個庶女？”
原本司徒久雯就不好看的麵色，這下是徹底難看到了極致。
她是司徒府的大小姐，父親是二等國公，嫡親哥哥更是從二品的鎮軍大將軍。
當年嫁給喬穆庭完全是低嫁，隻因為她看上了新科及第的狀元郎，根本不顧他早已成婚，卻也因此成了一個妾侍。
縱然喬穆庭看在司徒府的榮耀，給她正夫人享有的一切待遇，但是說到底也終究隻是個妾。而她的子女，也比柳氏的子女矮了一頭。
將她麵上的神色收歸眼底，喬之如唇角勾起了發自內心的笑弧：“大人，我確實也有些想母親和小北。請大人做主，讓我回去看看吧？”
寧九天麵色淡然，輕輕地吐出一個字：“準。”
拜彆了寧九天，喬之如和司徒久雯一起坐上了馬車。
簾子剛剛放下，司徒久雯就冷笑了一聲：“幾日不見，你倒是膽子越發的大了。當時，你如何嫁到監國府的事情，你該不是都忘了吧？我家淺淺，配不上他一個閹人？”
喬之如既不惱也不怒，就是看著司徒久雯，卻是一個字都不說。
最開始，司徒久雯還誤以為對方被自己震懾了。
可是隨著時間拉長，她就感覺到了不安：“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二夫人，在等我說話嗎？”喬之如反問之後，纔是一副如夢初醒的模樣，“我隻是在想，方纔二夫人那番話落入監國大人耳中，他會怎麼做呢？”
“據說之前也有人自以為正義感爆棚，跑到大人麵前說他禍亂朝政，不配在朝為官。結果那人如何了？被大人直接一刀劈死，腦袋還掛在城門之上示眾，二夫人不是忘記了吧？”
司徒久雯雖然是將門之後，但是她畢竟是個女流之輩。
不通朝政，卻很是瞭解寧九天的狠辣。
當即她的麵色就轉為了灰白色，說話的語調都開始變得哆嗦：“你、你不能這樣做……”
“我為什麼不能？之前你是怎麼對我母親的，怎麼對我的，怎麼對小北的。你忘了，我都一一替你記著呢。”
喬之如說的輕描淡寫，司徒久雯聽的卻是心驚膽戰。
好半晌之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彆嚇唬我，你父親是不會允許你這麼胡鬨的！”
“是不是胡鬨不知道，不過你親自到了監國府接我，該不是真的想我了吧？”
對上喬之如笑顏如花的模樣，司徒久雯眼神裡透露出了明顯的不安。
她這次到監國府找喬之如，完全是為了喬淺淺。
經過上次的診治，喬淺淺的身體是大有起色。
更為關鍵的是，即使是宮中禦醫也對喬之如的手法歎爲觀止，卻表示自己不敢狗尾續貂。
思及此，司徒久雯輕咳了一聲：“喬之如，做什麼都要證據，彆以為你信口雌黃就會有人信。我告訴你，將淺淺治好，我自然不會和你一般見識。否則，你娘和喬北怕是連飯都要吃不上咯。”
喬之如的麵色陡然變冷，嗓音好似夾雜了碎冰一般，將人的血液都能凍結：“彆給臉不要臉，你如果敢動我母親和小北。我一定讓你和喬淺淺，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一雙眼睛不閃不避的看著她。
司徒久雯內心滿滿的都是驚恐不安，她偏開頭不敢與喬之如對視：“我不會動他們，但是府裡人那麼多。人多眼雜，小北又是個冇心眼的，誰知道會出什麼事情？”
喬之如冷笑了一聲：“彆和我玩這一套，我早已不是小孩子了。今天這話我放這了，你最好日日祈禱他們平安無事。否則他們但凡有一點折損，我要喬淺淺十倍百倍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