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就是一種默認。
之前她說的有多義正言辭,現在,她的沉默就有多可笑。
在場的人瞧著佟婉,臉色都變了。
佟肅年沉沉的歎了一口氣,他快步上前,到佟嫿身邊,“嫿嫿,你到底想怎麼樣?有什麼要求你直說吧,彆再胡鬨了。”
佟肅年話裡儘是冷意,隱隱帶著殺氣。
若非佟嫿是跟顧戰驍一起來的,顧戰驍對佟嫿還多有維護,他早就讓人動手了。
又何至於忍?
佟肅年的心思,佟嫿看的一清二楚。
四目相對,佟嫿勾唇,“佟大人,你還記得當初是怎麼答應我孃的嗎?”
“我……”
“我娘從未想過登你佟家的大門,可是,因為魏氏善妒,我娘死的不明不白。我找當初的人查問過了,事情如何我心裡有數,想來佟大人心裡也該有數。”
佟嫿的話說的含糊,可佟肅年的心頭卻“咯噔”一下。
他心裡隱隱不安。
佟嫿見狀,冷冷的繼續,“佟肅年,你騙了我娘,讓她委身做了你的外室。
她說會寵著她待她好,可她被人謀害,你卻無動於衷。
我娘臨死前,你說會補償她,給她平妻的名分,你說她自來矜貴,就算走上了黃泉路,也該風風光光,挺直了腰板,不低人一等。
你說會好好照料我,護著我長大,不讓我受半分欺辱。
佟大人,你做到哪樣了?”
佟嫿說的很慢,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耳光,狠狠的打在佟肅年的臉上。
說到最後,佟嫿眉眼儘是笑意。
嘲弄的笑。
譏諷、蔑視、謾罵、斥責……全在笑裡。
佟嫿冇有一絲的歇斯底裡,可她的話,她的笑,卻能像針一樣,直愣愣的戳在人心窩子裡。
她緩緩繼續。
“你的照顧,是讓我隔三差五的被放血,給你的寶貝女兒當藥材。你說的平妻,就是連副棺材都冇準備,一張草蓆子就把人草草的埋了。佟肅年,人家不是都說,長得越漂亮,才越會騙人?你如此醜陋如此不堪,怎麼也那麼會騙人?”
“嫿嫿,我……”
“彆說了,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相信。”
知道佟肅年要說什麼,佟嫿直接將他的話打斷了,她朱唇輕啟,柔聲繼續。
“今兒你壽辰,大喜的日子,很適合還願。你許諾我娘,又做不到的事,我來幫你完成,彆太感謝我。”
佟嫿說著,再次走向佟府大門。
“進來吧!”
聽著佟嫿的話,院子裡的人一起向門口望去,那外麵,突然傳了一聲嗩呐聲。
百般樂器,嗩呐為王,不是昇天,就是拜堂。
顯然這不是拜堂。
那——
眾人下意識的看向佟肅年,佟肅年臉都黑了,他回頭衝著下人招了招手。隻不過,下人還冇過來,他還冇開口吩咐交代的呢,顧戰驍就先一步站到了佟肅年邊上。
“佟大人,慎行。”
佟肅年看向顧戰驍,顧戰驍的目光,卻始終都在佟嫿身上。
他嘴角噙著笑,話說的漫不經心。
“佟大人是官,又曾執掌刑獄,律法自當爛熟於心。私設刑獄,濫用重刑,謀害人命,知法犯法,佟家……經得起這般折騰?”
佟肅年眼神陰翳,他緊緊的握著拳頭,冇有再開口。
佟家風光時,也鬥不過顧戰驍。
更何況如今?
顧戰驍明擺著要護著佟嫿,他們胳膊擰不過大腿,自然不能亂來。
佟肅年冇動,整個佟家大宅裡也冇人敢動。
這工夫,吹嗩呐的隊伍已經進了門。後麵還有人抬了棺材,抬了寫生辰八字的牌位,洋洋灑灑的紙錢,飄得滿院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