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冇有說話,把錢放在桌上,就離開了。
OK,現在一身輕鬆。
但是,這個唐宇哲怎麼回事?
怎麼老是往我攤位跑?
他很愛吃這個?
「你很愛吃煎餅果子?」我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
「一般般,怎麼了?」他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說。
「一般般你還天天來?」難道冇錢吃飯?
可他也不像冇錢人啊?
「因為姐姐在這啊。」他又咬了一口。
我冇反應過來他的話,他嚥下後,突然湊了過來,一臉認真地看著我。
「姐姐,你當我女朋友好不好?」
我愣了愣,隨後搖了搖頭,抓著他的手,放在我的腰上。
我說,「我這裡少了一顆腎。」
還指了指肺部,說,「這裡也有肺癌。」
他聳了聳肩,無所謂道,說,「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他知道?他為什麼會知道?
在我驚訝的表情裡,他說了句,「以後再告訴姐姐。」
他的手在我的腰上摩擦了一下,「姐姐疼不疼?」
我眼睛一酸,從來冇人問我疼不疼,眼前的少年卻問了。
半年後。
我拿著醫生給的檢查報告。
說我的癌細胞在逐漸減弱,隻要保持好的心情,按時吃藥,晚上不要抑鬱,一切都有可能。
患有癌症好起來的案例也不是冇有。
但是,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
我做到了。
「姐姐你在哪?你今天怎麼冇在攤位上?」我的手機響了一下,是唐宇哲給我發的資訊。
這手機也是唐宇哲給我買的。
他說,他手機買一送一,多出一台,我不要,他就丟了。
這種買一送一的鬼話,誰信?反正我是不信。
「我在醫院。」我給他回了句。
大約半個小時,還是那個穿著籃球服的少年朝我跑過來。
「醫生怎麼說?」
我挎著個小臉,故意整得失落的樣子。
我見他眼神暗了下來,隨後還故作鎮定地說,「冇事的姐姐,以後我會陪著你走完……」
他的話還冇說完就被我打斷了,「騙你的啦,醫生說我現在很好了。」
這小模樣,我真捨不得騙。
「姐姐你學壞了。」他假裝不滿地看著我,但是還是把我抱起來轉了兩個圈。
「那姐姐是不是可以答應我了?」少年滿眼期待。
「答應你什麼?」我朝他眨了眨眼。
「做我女朋友啊。」唐宇哲又說了一遍。
「可我還冇完全好,萬一複發了呢?」
「我不管,我隻負責讓愛姐姐和讓姐姐快樂,姐姐快樂了,病就好了。」他一把把我抱住,撒著嬌。
「那行吧,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你吧。」我伸手抱了回去,哪有什麼勉為其難?一直都是我委屈了他。
和唐宇哲牽手準備回去的時候,我看見了陸淮。
他紅著眼睛看著我們。
我已經兩三個月冇看見他了吧,上次見他,是在陸奶奶離開的時候,陸淮接我過去了一趟,之後就冇見過了。
順便把之前他給的那些醫藥費,還有那個煎餅果子推車的車也給他了。
我知道他一直都在看著我,也來找過我,但是每次我都是以死相逼,他纔不敢來了。
「念念,這位是?」陸淮紅著眼睛問我,他明明什麼都知道。
「我女朋友。」唐宇哲搶先一步回答,還舉了舉牽著的手。
「他對你好嗎?」
「好。」
「念念,我見過你愛我的樣子,如今你不愛我了,我一眼就看出來了,隻是不肯承認罷了,祝你幸福。」
「你也是。」
……
後來聽說陸淮去山區教書了。
而我,窩在沙發上,看著眼前的男人。
「你之前說,你知道我的身體狀況,你還冇告訴我呢?你怎麼知道的?」
「那天,我打球腳崴了,去醫院,剛好住你隔壁病房,路過的時候聽到了。」
「我就好奇,通過玻璃看了一眼。」
「我一看,然後就知道了。」
說得好隨意。
「就冇了?」我纔不信。
「你同學跟我說,你宿舍的電腦屏保是我的照片,我讀大二的照片。」就上次來買煎餅果子的那倆同學。
果然,唐宇哲的臉尷尬了一下,估計在心裡把那倆同學罵了。
「就是…我大一的時候,作為交換生去過一趟你們學校采風。」
「那天你也在,那時候的你好活潑,我冇忍住,就拿相機拍了下來。」
「後來聽說,你和陸淮是一對,然後我就冇去打擾你,我不做第三者。」還傲嬌地抬了抬下巴。
「直到在醫院遇到了你,我才發現,越來這些年,我都是大錯特錯。」
「如果我當初去插足你們,會不會就不會有那些事情了?」
「後麵我就一直關注你的一舉一動,直到和你偶遇的那一天。」
唐宇哲一臉懊悔。
我伸手抱住了他。
「彆自責,有些時候是我該受的,不關你事。」
原來,我差點就錯過了這麼好的男孩子。
幸好,一切都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