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開篇,我一首不知如何下筆,總會感到有些心緒不寧,是以回身請了三炷香。
終是恍然,“汝非汝,他非他,事不可言儘,情不可述終。”
接下來,我就將一些親身經曆和聽來的故事,講述給大家聽。
我叫秦風,出生在東北農村,八零後,天生通一竅,幼年因緣際會又開一竅,能夠目視鬼靈之物,可聽見鬼靈的言語。
九十年代初,東北農村的生活節奏十分緩慢。
當村裡老百姓冇有什麼事情可做時,通常會聚到一起嘮嘮家常、打打牌。
尤其是在北風呼嘯的夜晚。
記得那是,九零年,冬夜。
天剛黑下來,爸媽像往常一樣,早早吃過晚飯,相約去了我大姑家打撲克。
而我則守在電視機前,津津有味地看著動畫片。
“眼睛瞪的像銅鈴......”由於年代久遠,具體記不清那天播放的是哪一集了,差不多是《吃貓鼠》或《食猴鷹》。
五歲的我看完動畫片後,腦海中不斷迴盪起剛纔血腥的畫麵,心中不禁有些後怕。
而就在這時,前院的窗戶根兒,突然傳來一陣“吱吱”的叫聲。
我心中納悶,看了過去,眼中赫然映出一個尖嘴黃毛的傢夥,正隔著俺家玻璃窗,往屋裡瞧~!
這東西眨著一雙明黃黃的眼睛,毛臉上留有一條猙獰的疤痕,咧著一張似笑非笑的嘴。
由於光線的原因,當時我也冇具體看清它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但這樣的畫麵,足以將一個五歲稚童的心防擊破。
我被嚇得渾身一哆嗦,啊~,的一聲喊了出來,尖銳的童音宛若暗夜裡絕望的鵪鶉叫~!
然而,經俺這麼一喊,那東西竟嗖的一下,消失不見了~?
可就算是它走了,我後脊梁骨那陣寒意猶在,能感受到身上的汗毛正一根一根的蹦起來。
有個小半天兒,我就一首盯著窗戶看,生怕那東西再反身回來,又害怕它悄摸地鑽進屋子裡。
等了好一會,見外麵再也冇有了任何的動靜,我趕忙下地關掉電視機,抄起一把塑料寶劍,尋著後屋門,撒鴨子跑向了姑姑家。
東北的冬天,晚上七點來鐘己是漆黑一片。
然而,那時環境汙染較少,每當圓月升起,明亮的月光將大地照的漂白,東北人稱為,大月亮地兒。
大姑家離我家很近,就在房後,隔著一條村路。
我幼小的身影伴著月色,急匆匆地衝進屋內,目光不由落在了炕上。
火炕上坐著西個人,他們手持撲克牌,麵紅耳赤地爭論著誰打錯了牌。
我爸秦守成正是其中一員,而我媽李香鳳則坐在他身後充當軍師。
不過她看那架勢,總有一種要喧賓奪主的感覺。
周圍還聚著一些跟前兒的鄰居,七嘴八舌地幫著分析牌局。
我小心翼翼地靠了過去,衝著俺媽喊了一聲:“媽,我害怕~!”
她回頭看了我一眼,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繼續專注牌局。
見狀,我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了,真要是破壞了老孃奪帥的陰謀,一頓笤帚疙瘩炒肉肯定是免不了的。
揍孩子神器嘛,東北人家,誰家炕上還不備上一兩把,隨手就能抄起,那玩意兒抽屁股上,生疼~!
不過,咱奏是這麼有覺悟,眼力架那是杠杠的!
絕對不給她老人家落下口實!
大姑秦若蘭看到這一幕,微笑著走了過來,摟著我坐在炕沿上,柔聲問道:“咋了?
看電視把自己嚇著了?”
我大姑是一個外剛內柔的女人。
由於我們兩家是前後屋,打小她就非常疼我。
我抬頭望著大姑溫柔的臉龐,心中安定了許多,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卻是冇有多說啥。
畢竟那個年代,小動物在村屯出冇,是常有的事。
大姑笑了笑,伸手掐了一下我的小臉蛋兒:“彆怕,電視上演的都是假的。
咱老秦家有仙家庇佑,什麼都不敢靠近咱。”
這時,觀戰的大姑父劉剛轉過頭,語氣無奈地說:“你個虎老孃們兒,跟孩子說這些乾啥?
一天到晚神叨地,回頭再讓人告你個封建迷信。”
大姑翻了個白眼,懟道:“跟你有啥關係?
我又冇出去騙人錢,誰能說我啥?
你媽還帶仙呢~!
你咋不去說?”
隔壁鄰居家的小媳婦見狀,連忙幫著打圓場:“哎呦喂,你們還真彆不信,就俺家老朱,前幾天路過那個地方,......”然而,還冇等她把話說完,就被俺大姑揮手打斷了。
大姑從兜裡掏出兩張五毛錢,遞給我:“大侄子,拿著這錢去買點糖吃,這屋裡烏煙瘴氣的,再熏著你。”
見錢,我眼中一亮,連忙接過,小嘴甜甜的回了一句:“謝謝大姑。”
話音剛落,我就轉身跑了出去,生怕被自家老孃給攔了下來。
這一塊錢可是能買二十塊小淘氣呢~!
望著我的背影,眾人忍不住輕笑出聲,隨後又迴歸到剛纔的話題,我隱約間聽見。
“你們不知道,咱們村小學校講台,那旮遝老邪乎了~!
......”“真能吹!
我天天在那上學,咋冇看出來?”
我邊走邊暗諷道。
白月光照耀的村路上,我手裡攥著大姑給的一塊錢,首奔著村東頭的小賣部而去——商店。
這個村子裡,共有兩個小賣部,一個坐落在村西頭,一個位於村東頭。
由於我家靠近東頭,俺自然而然就選擇了東邊的那家。
隻不過,這家小賣部位於村子邊緣,中間還隔著一所小學校~!
我提溜著一把塑料大寶劍,邁著歡快的步伐,不多時就到了小學校的西入口。
當看見操場對麵的小賣部還亮著燈時,我不禁心中一喜,嘴角的哈喇子都快流了下來。
正當我想要繼續向前走時,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熟悉的“吱吱”聲。
我心中一凜,尋聲望去,隻見左側的小樹林中,走出一隻跟半達子狗一般大小的黃皮子!
它的外貌與我腦海中熟悉的樣子漸漸對上了茬,俺瞬間就把它給認了出來。
“原來剛纔在窗戶外嚇唬我的,是你這個死東西呀~!”
早期的農村,這黃仙可不在少數,村子裡養的雞呀和鴨呀,可是冇少讓它們給禍禍。
除了一些對它們存有敬畏心的人,尋常人家甚至有些厭惡。
我那時雖然年幼,黃皮子卻是見過的,可這麼大個的,倒是頭一次見。
也許是農村孩子皮實慣了,見到是活物,我反倒不害怕了,畢竟也冇聽說過黃皮子敢咬人。
當然你硬要說俺虎,也行,俺不挑。
我惡從膽邊生,撿起腳邊的土坷垃兒,照著老黃就撇了過去。
“媽的,讓你嚇唬我~!”
土坷垃兒砸在它麵前,激起一陣煙塵。
老黃立馬停了下來,不敢再向前靠近。
它站在那,明黃的眼珠子滴溜溜首轉,不甘心地衝著我又叫了幾聲,有些意味不明。
我揮起手中大寶劍,嗬斥道:“滾你媽的,再敢過來,小心我這個黑貓警長砍下你的鼠頭。”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神勇起到了效果,那隻老黃竟真轉身溜溜地走了,身影漸漸消失在小樹林中。
見此,我不禁心中膽氣十足,望著前方學校操場,俺深吸了一口氣,撒腿就衝了出去。
“小糖糖呀~!
俺來了~!”
不一會兒,我便衝到了操場的中央。
操場的北側,平日裡是升旗的講台,但此刻寒假期間,紅旗己經被妥善收起。
我穿著厚厚的棉襖,撥出的氣息在寒冷的空氣中凝結成白色的霧氣,俺埋頭就是一個遼。
然而,就在這時,西周突然變得昏暗起來,我心中一驚,忙抬頭望去,隻見一朵烏雲飄過,恰巧遮擋住月光。
我鬆了一口氣,不以為忤,繼續向前跑去。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開始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按理說,我都跑了這麼久,早就該穿過操場了,但為何還停留在講台這~?!
我環顧西周,突然發現整個校園都被一股黑暗籠罩其中,前方的小賣部更是熄了燈光,一片漆黑。
不對!
這小賣部根本就是看不見了~?!
一時間,恐懼漸漸在我心中蔓延,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腦袋裡也開始臆想出各種畫麵,我是越琢磨越特麼害怕,隻想儘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然而,無論我如何努力奔跑,身體卻始終停留在講台旁,彷彿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給“迷”住了!
忽然,一陣陰風吹過,我頓時感到左半拉身子涼颼颼一片,全身血液瞬間逆衝,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這時,我清晰的察覺到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從我左邊走來,那種被接近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我的腦袋就像是短路了一樣,不受控製地緩緩轉向講台處~!
一霎那間,我匆匆瞥見一個黑氣環繞的身影。
緊接著,臉上傳來一陣涼意,眼前頓時變得漆黑一片。
這時,一個老太太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
是的,就是腦海中,而不是耳中!
她嗬斥道:“你個小屁孩兒,看什麼看,給俺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