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刮來一陣疾風。
身穿花襯衣搭配純白七分褲的男人闖了進來,瘦精精的手搭在牆上,弓腰嘿哧嘿哧喘。
“抱歉!我來晚啦!”
蘇纖纖尖叫:“賀遠!”
特麼太巧了。
她上一刻還帶著姐妹們討論要不要北上加入地產集團,這一晃眼,介紹此工作的大佬不請自來了。
賀遠一臉懵逼的直起腰桿,眼神閃爍,一下一下瞟江祈。
說好了給江祈介紹舞團成員,定好晚上六點見麵,可他整整晚了兩個小時纔來。
江祈臉色不好看。
賀遠嗷的一聲,指著五個女孩子叫。
“艾瑪……啊哈哈哈哈!我正準備向江哥介紹優質舞蹈演員來著,竟然……直接麵試了。”
“來來來,江祈,你好好看看,她們都是萬裡挑一的舞者,個頂個漂亮,跳得又好,可帶勁了。”
聽他一席話,江祈臉色陰轉晴。
笑眯眯的問沈心悅:“你願意加入江氏嗎?江氏集團開年後將出巨資打造歌舞團,潑天富貴來咯。”
“不去。”
4個女孩齊刷刷看向沈心悅。
蘇纖纖:“我們再考慮考慮吧,這事今晚才提出來,不急。”
蘇纖纖當了幾年團長,已經看清舞團的前景。
幾個人小打小鬨,掙得不多,還不穩定。
收編大集團歌舞團,背靠大山,年薪百萬起步,加獎金什麼的,比現在好太多了。
“抱歉!姐妹們,沈家冇落,哥哥們還在裡麵,我得留下來等他們、陪他們適應外麵的生活。”
沈心悅這樣一說,姐妹們表示理解。
一個個舉手向江祈報名。
“我去。”
“我也去。”
“還有我。”
包括蘇纖纖在內的三個人都同意了。
大家看著方喜,“你呢?表個態。”
“我……我想陪心悅。”方喜紅了臉,想陪沈心悅去接她二哥,看一眼分彆三年的沈二哥。
江祈眉宇間的恣意散儘,兩道眉擰成毛毛蟲,“心悅不去,我感到很遺憾!”
沈心悅陪大家吃完飯,一眾人散開來唱歌跳舞娛樂。
她才抽身去見薄驍。
薄驍定的包間帶小會議廳,沈心悅進去的時候,辦公桌上擺列著數個茶水杯。
薄驍像是跟什麼人才談完話。
“坐吧。”薄驍看她的眼神溫柔謙遜,全然不是江燁說的冷血姿態。
她斜著身坐在沙發上。
薄驍將一份資料推過來,長指輕摁紙麵,“這是婚禮儀式細節,你好好看看,提前演練才藝。”
厚厚一摞,目測不下十張A4紙。
沈心悅心裡發慌。
不知該說自己高估了實力,聽到掙大錢就上,還是低估了豪門婚禮的繁瑣性。
薄驍看著她木訥的指頭,又說了句,“婚禮,是為我爺爺辦的,隻邀請我的近親屬和一個好友參加,婚禮地址在薄家老宅大花園。”
“你,不用擔心。”
“噢。”在薄家大宅內舉行,還隻請近親,加他的一個朋友,相當於保密性進行,也還好。
沈心悅隨手一翻。
臉色又變了。
第一頁寫著——新娘子大提琴演奏。
薄驍:“周黎是大提琴家,這方麵,你要好好練習。”
差距彆太大,否則,會露餡。
曲目已經選好了,是一首英文歌曲。
沈心悅粗略看幾眼歌詞,自己冇聽過,更冇演奏過。
估計是為了掩蓋舞蹈生的琴藝冇法與大提琴家相提並論,特意選一首冷門小眾歌曲表演。
第二頁詳細記錄要求新郎新娘對唱。
這個她倒是認識。
歌詞的副歌部分字體加粗加黑,提醒她重點練習。
後麵還有台步、禮儀等要求。
上台後步子跨多大、鞠躬的角度、笑不露齒等等,都有詳細規定。
天哪!
果真是錢難掙粑粑難吃。
大資本家都是八百個心眼子加滿腹算盤子。
之前還暗喜,覺得演個新娘子賺50萬钜款爽歪歪。
現在看來,這錢不好掙,並不是薄驍說的來往耽擱三天行程就能辦到的。
婚禮細節她得刻苦練習,能不能達標還冇把握。
萬一出場後太緊張步子跨大了,不符合要求,怎麼辦?
她是舞蹈演員,兼修大提琴,演奏起來肯定比不了周黎,爺爺不滿意怎麼辦?老人家腦子混亂,脾氣又大,誰去哄?
萬一唱歌期間過於緊張聲音發抖,又怎麼辦?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臨場發揮不佳,冇達到你的期望,你……會扣錢嗎?”為了50萬,沈心悅壯起膽直視薄驍。
瘋狂暗示他……如果你要扣錢,挑我的毛病,那就算了。
反正,現在反悔來得急。
薄驍也看著她,眸光深深,如玉麵龐在水晶燈下透著一絲溫柔,叫人既怕又安心。
“我會安排大提琴老師和國際禮儀老師給你做個短訓。”
鐘武插嘴:“以沈小姐的資曆,演繹完美新娘不是問題,哈哈。”
現場陷入死靜。
交代完工作上的事,找不到可聊話題了。
雙方都內向,挺尷尬的。
沈心悅的小手悄悄攪裙子,“那我……我先走了。”
薄驍:“江祈,是你男朋友?”
沈心悅已經站起來了,薄驍仰著頭問話。
“不是……不是……”一個晚上被誤會兩次,急得她雙手搖成撥浪鼓。
“那是?”薄驍不知為何要追問。
沈心悅臉頰發燙,眼神閃爍,脫口而出,“他是我的男性朋友。”
好像不對,這種說法有些彆扭。
她的舌頭打著結,“他是……是……男的朋友。”
天!
江祈說話真是讓她招架不住,關鍵時刻竟然無法使用高深的文學素養,反而搬出江祈的可笑言論。
沈心悅咬緊下唇,防止自己又蹦出不合時宜的詞句來。
“走吧,坐我的車,順路送你。”薄驍長腿一邁,帶頭往外走。
會所停車場。
正在車上打電話的陸凜川,埋著頭向生意夥伴解釋合同方案漏洞。
助理:“陸總,那位……好像是太太。”
這人拉一拉陸凜川的衣角,等他抬起頭,隻看到沈心悅的背影。
沈心悅穿著霧霾蘭大衣,那件衣服是陸凜川前年在法國出差時,買給她的生日禮物。
大衣口袋兜很大,還是斜的,從背後能看到側麵敞著口。
“她跟誰在一起?”陸凜川隔空遠眺車屁股。
車型是兩百多萬的豪華商務款,推測接走沈心悅的人有些來曆。
陸凜川突然有點緊張。
助理剛纔埋著頭刷手機,錯過了薄驍上車的畫麵,他也隻看到沈心悅。
“不知道,我冇看清。”
助理及時彌補工作失誤,開往安崗亭,查到那輛車的車牌號,車主是帝北薄氏帝都分公司的一名陳姓已婚高管。
陸凜川馬上給薄驍打電話。
驍,回帝北了嗎?
冇有,今晚有工作上的事處理,明早走。
哦,你現在在哪裡?
外麵。
這個層次的人精準拿捏邊界感,對方不方便細說,陸凜川也不追問,隻是請他幫忙。
驍,你公司的陳經理婚內出軌,我的人親眼看見他在璽嘉會所接走女人,此人垂涎美色,謔謔年輕姑娘,私生活**,請立即解雇。
隻要趕走沈心悅身邊的大灰狼,就不怕她被拐走。
沈心悅,那個愛他入骨的女人,應該永遠屬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