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遠房親戚來了。
沈心悅剛下車,暴發戶就拉上她交代:“老師,您先吃飯,完了打扮打扮,給我們楊家人跳一個。”
鮮花裝扮的大舞台上,巨大背景牆滾動播放暴發戶的婚紗照。
沈心悅就在婚紗照前方跳舞。
賓客生了大篝火,火焰沖天,光芒染紅夜空。
男人們喝茶又吸菸,女人們嗑著瓜子,小娃娃趴在舞台邊流著口水。
沈心悅穿得單薄,天鵝頸白皙修長,亮橘色帶鑽紗裙裹著纖薄的身子,前凸後翹,細腰盈盈。
連跳完四支舞,她下台休息。
剛進自己的房間,負責接待賓客的糙漢子叼著煙找來,油乎乎的手指著她,“妮子,跳得好哇!老親們冇看夠,再來幾支舞吧。”
“我……”沈心悅打個哆嗦。
夜裡僅有2度,冰寒刺骨,跳二十多分鐘已是極限。
“我給大家唱歌怎麼樣?”她笑著求放過。
唱歌可以忽略體型,她好歹穿厚一點。
糙漢子打量著她,老親們感興趣的是她的舞姿,換唱歌行不行,他冇把握。
“我唱歌也很專業。”沈心悅笑得更熱情一些,給對方一點信心。
“那先試一試,不行你就換跳舞。”
糙漢子走後,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刺鼻氣味。
沈心悅拿手扇空氣。
難怪方喜不願意來,楊家山的男人貌似不洗澡、不刷牙,他們還抽菸喝酒,身上的濃烈味兒走到哪裡汙染到哪裡,冰雪的寒氣都蓋不住。
沈心悅出場獻上一曲《好日子》。
反響很好,老人們可勁兒鼓掌。
又唱一首年輕人喜歡的婚禮必備曲《往後餘生》。
夜空如墨,圍著篝火看錶演的人們膚色黝黑,天地間隻見她白得發亮。
她宛若天外來客。
賓客覺得唱歌好聽,於是一個接一個站起來舉著話筒點歌。
沈心悅連唱一個多小時,嗓子冒煙,一身寒涼回房。
睡到半夜嗓子疼,打著手機電筒起來吃了一次感冒藥。
第二天是婚禮前一日,晚間賓客到齊了,開席80多桌,分三批吃飯。
沈心悅的演出被分成三份。
三輪流水席,每一輪都要看她表演。
一個人唱跳輪番進行,斷斷續續搞了四個小時。
所有人吃完飯圍著篝火歡鬨時,她扶著牆走路。
夜空陰黑。
窗外下起小碎雪。
一個人在異鄉,孤獨感襲來。
正準備跟方喜打個電話,薄驍的文字訊息跳出彈窗。
你還好嗎?
沈心悅冇回。
薄驍又發一條:爺爺的葬禮辦好了,他走得心安,再次謝謝你幫助我完成了老人的心願。
讀完這句話,沈心悅腦海裡浮現出薄爺爺一身勳章的偉大形象,頓時肅然起敬。
她回了一條:彆客氣,爺爺保家衛國,永遠配受敬仰。
薄驍秒回:讚同/(•̀⌄•́)
沈心悅:改天去爺爺的墓園,請代我送上一束花。
薄驍:嗯。
沈心悅眼前發黑。
“嗯”是陸凜川的禦用字。
沈心悅不禁想起和陸凜川婚後那兩個半月,她無論對他說什麼,他都是一個字。
這邊剛處理完,一個陌生電話號碼打了進來。
這種天氣前往山區演出,你不要命了?
陸凜川的聲音冒著煙,聽起來是那麼著急。
沈心悅拉黑了他的聯絡方式,他就換新號碼打來。
你怎麼知道我出差了?
舞團的姐妹們可不會出賣她。
我聽賀遠講的,你缺錢就跟我說一聲啊,我養不起你嗎?陸凜川吼了一聲。
他昨晚在酒局上偶遇賀遠,談及金礦漲價,專業挖金礦的暴發戶備受關注,幾個人談笑暴發戶三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