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從那裡得到的資訊,奔來的醫院。
那天,傅彥禮跟聞厘陪了老人一天。
老人難得話多,問了傅彥禮很多個人資訊和問題,傅彥禮像是一個乖巧的晚輩,不厭其煩地回答著老人的問題。
最後,劉雪英顫著抓起兩人的手,把聞厘的手疊放在傅彥禮的手上。
那句話,像是老人臨終前給他的囑托。
她說:“傅教授,我家厘厘……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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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醫院後,天色已晚。
聞厘送傅彥禮出病房,走到醫院取藥處,男人停下腳步。
“你去哪兒?”
見他走向取藥處,聞厘跟過去。
冇一會兒,男人手中提著一個袋子,裡麵是棉簽和消腫的藥。
聞厘眼神一緊:“你受傷了?”
傅彥禮壓下她想檢查他身體的手,反扣住,握住她手腕,把她拉到一旁的休息椅上。
“不是,是你受傷。”他說。
聞厘坐下,怔怔地望著他半蹲在她麵前,打開袋子裡的藥,用棉簽沾濕,執起她打吊瓶的手,輕輕在傷口處擦幾圈。
聞厘這才注意到,之前因擔心奶奶,著急下床扯到針頭,這會兒手背已經是一片青腫了。
有血瘀,一整塊手背都青了,看起來觸目驚心。
聞厘冇再動,乖乖地任由他擦著。
她視線低垂,落在男人低垂的眉眼上。
醫院走廊的光赤白清冷,墜落在男人身上,凝聚在眉骨處的光折射,沿著深凹的眼窩往下,勾出他精緻高挺的五官。
聞厘怔怔地望著他高挺的鼻梁,喉頭滾了滾。
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傅彥禮。”
男人的手一頓,抬眼:“嗯?”
“剛纔的話……是真的嗎?”
“什麼話?”
“你永遠都不會放棄我的……那句話。”
男人眸色稍頓。
他看見她眼裡的緊張,伸手把她垂落的額發捋至耳後,輕聲:“嗯,是真的。”
女孩眼裡的緊張隨著這句話落下被歡喜和雀躍迭替,溢滿整個明亮的眸子。
見她笑了,傅彥禮忍不住也跟著她笑:“這麼開心?”
聞厘重重點頭:“嗯!”
傅彥禮起身,摸了摸她腦袋:“那以後要聽話,好不好?”
“好!”
“不要打架鬥毆,不要曠課逃學,要好好學習,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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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雪英最近的身體情況越來越差了。
她好像很期待一個人來看她,聞厘起初不知道是誰,直到在每個夢迴她嘴裡一直念著聞時軍的名字,聞厘才知道,她想兒子了。
即使這個兒子對她很冷淡,不怎麼關心。
聞厘給聞時軍打了好幾個電話,直到奶奶出事那天,他才接通。
病床上的老人奄奄一息,醫生護士忙著給她做心肺復甦,忙著做各種搶救,可儀器上的心跳曲線,終究在幾輪奮力搶救中徒勞,變成了長長的“滴——”聲。
劉雪英的心臟,在那一刻,永遠停止了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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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實驗室裡的事情比較多,傅彥禮忙得不可開交。
在忙的三天後,他才意識到跟約定好每天打一個視頻的聞厘,已經有三天冇有跟他視頻過了。
傅彥禮徹底慌了神,匆忙脫下白褂,點開聞厘的微信頭像,一邊給她打視頻一邊往實驗室外走。
路上,視頻通話鈴聲響了許久,對方還是冇有接通。
他以為是聞厘冇有上線,連忙給她打了電話,可還是冇人接聽。
在他打算開車去醫院看看時,突然接到朱淺淺打來的電話——
“小叔,聞厘的奶奶……”
“走了。
傅彥禮眸色一震:“什、什麼時候走的?”
“昨天晚上十點左右。”朱淺淺急得聲音都在抖,“小叔,你一直交代我這段時間多去醫院陪陪厘厘,多關注她的情緒變化。我一時冇注意,昨晚從醫院回家之後,第二天一早我來醫院才得知,聞厘奶奶……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