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陷入尷尬,黎疆默默放下手中的肉串,試圖挽回一下兩人的關係。
“允哥,快彆這麼說,荊挽姐姐該傷心了。人家還給咱們買了午飯……”
瞿允洲一記冷眼殺過來,“就你有嘴,就你會說話是吧?”
黎疆立馬閉嘴。
“我就是爛泥扶不上牆,就是自暴自棄,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你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來我這裡指手畫腳?”
“一次又一次,趕不走你是吧?你還上癮了是吧?勞資不欠你的!”
瞿允洲就是這種擰巴的性格,死要麵子活受罪。
貫會出口傷人,習慣性渾身帶刺,寧願紮著彆人,把彆人傷的鮮血淋漓,也不願意讓自己收到一點傷害。
正常人想要走進他的內心真的很難。
蘇荊挽淡淡地聽著他講完,翹起二郎腿,身體往後一仰,破罐子破摔。
“不欠我的?先把我買的肉串給我吐出來!
你吐啊!”
瞿允洲:……
蘇荊挽這狗女人總是不按招式走,不按套路出牌,這他有點接不住。
“這張嘴不是很會說嗎?這會兒吐不出來了?”
“既然你吐不出來,那就是欠著我的!
小屁孩叛逆成這樣子!
你以為老孃就不叛逆了?
我還就告訴你了!你這狗東西我管定了!
我看咱倆誰叛逆過誰!”
女人的勝負欲上來的那一刻,蘇荊挽再也不裝了。
黎疆看著蘇荊挽發癲,被她吼的一愣一愣的,這女人嗓門夠大。
她嗓門大,先跟她混。
允哥那邊,似乎也被她吼的怔住了。
然後他就看見允哥胸前起伏明顯,像是聽見了什麼不的了的話,結果下一秒,凳子摩擦地麵,發出呲啦的聲音,瞿允洲高大的身子猛地起來,“你等著,勞資這就上廁所給你吐去!”
說著,就要往廁所狂奔。
哎呀!你倆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做!
“允哥允哥!不至於哈!”黎疆連忙上前,手腳並用攔下,然後瞿允洲就聽見黎疆在他耳畔壓低聲音說:“咱們的廁所堵了!還冇找人疏通呢,你要是吐了,這多出來的排泄物……它不就更不好聞了嘛,經理又得扣我工資,允哥,忍一忍,彆吐。”
瞿允洲停住腳,瞪黎疆一眼,黎疆趁著這一秒的機會,整個人上下其手,掛到他哥身上,將他的臉掰過來,滿臉委屈地看著他,“允哥,求你了,彆吐,為了兄弟,忍忍。”
“廁所堵了你不找人去通!淨讓我丟人!
這大話都說出去了,不吐的話你讓我臉往哪擱?!”
黎疆乾脆冇給他說話的機會,“荊挽姐姐,我哥說他不吐了,就先這麼欠著哈,他還說保證聽你話!”
“你放……嗚!”
黎疆生怕他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急忙捂住他的嘴,“姐姐你彆擔心,他的意思是你不能這麼放過他,放了他的話,他上哪去找這麼好的姐姐,荊挽姐姐,您彆擔心,我允哥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絕對聽你話!”
“哥!不就是去上個學嗎!你還怕這個?那老師是能吃了你啊?”
“你他媽……唔!”瞿允洲好不容易能開口說話,又被黎疆捂住嘴。
“哥哥~弟弟求你啦~嚶嚶嚶~~~”
瞿允洲:……
“荊挽姐姐,你千萬彆生允哥的氣,我允哥這人就是擰巴,他嘴上說著不樂意,心裡樂開花了呢,姐姐,看在弟弟的份上,你就原諒允哥吧。”
蘇荊挽看著黎疆賣力,又是上下其手又是出賣色相,這麵子要是不給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那就……姑且,原諒吧。”
黎疆這才從瞿允洲身上下來,心安理得地去吃小甜點,留下瞿允洲一個人站在那裡獨自尷尬,他被倆人整的說不出話,氣的胸前起伏不定。
“好好好,好你們兩個!”
“去上學是吧?行,你敢送,我就敢去。”
……
這件事情的最終結果,蘇荊挽很滿意。
為了更好的促進姐弟情誼,她每天中午都把人叫到校外,親手奉上自己準備的營養午餐、晚餐。
順帶著還給他準備一些小甜點。
一開始叫他出來的時候,還滿臉不情不願,到後麵,知道她是來給送飯、送甜點之後,態度稍微好了那麼一點,但也就是一點,不會動不動就給她甩臉色看。
然後,出乎她意料的一件事情就是,瞿允洲每頓飯吃的巨多。
正常她吃一碗米飯,兩個菜就可以吃的飽飽的,但是放在瞿允洲身上,他需要吃四碗飯、四個菜,再加上一個小蛋糕,這才差不多可以吃飽。
每次看他吃飯,都是一種快樂。
他可以將滿滿的四碗飯在短短半個小時之內吃的乾乾淨淨,大口扒飯,一點都不挑食,做什麼吃什麼,飯盒乾淨到一點菜湯都不剩。
對於蘇荊挽來說,好訊息是瞿允洲這小屁孩回學校繼續上學了。
然而壞訊息是,他被叫家長了。
北華一中高二級部辦公室,蘇荊挽尷尬到腳趾扣地,作為好學生的她第一次被老師訓斥。
她低著頭,不敢看老師,任憑老師的唾沫星子噴在臉上。
“允洲他姐姐啊,瞿允洲纔回來不到一個月,幾次三番惹得小姑娘因為他打起來,你可得好好管管,自己不學習,也不能霍霍其他人。”
“抱歉老師,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訓他,真是不好意思啊。”
蘇荊挽小心安撫著老師坐下,自己換個角度站著,背過身去拿紙巾擦了擦臉。
級部主任“噸噸噸”喝下一杯水,繼續開口,蘇荊挽隻覺得那唾沫星子又足了。
“還有呐!這小子在整個高二級部都出名了,一己之力單挑三個宿舍的男生,把人全打回家了!正好月考成績也下來了,我看這孩子有武打天賦,您要不再給他想想什麼彆的出路。”
“老師,彆胡說,啊不,我的意思是,您這兒就是最大的出路,來來來,再喝口水,消消氣。”
級部主任一籌莫展,耷拉個臉,語重心長地對蘇荊挽說:“經過級部討論,我們一致決定,讓去瞿允洲走讀。趁著清明節放假,在家裡好好管管他,這都高二下學期了,一輪複習都開始了,家長得上點心!”
……
走出級部辦公室,瞿允洲在宿舍門外等著,旁邊是他收拾好的書包跟被褥。
衣著黑色背心,校服鬆鬆垮垮地係在腰上,可以清晰地看見小臂上的肌肉線條。陣陣風吹起柔順的髮絲,一雙淩厲的眼睛若隱若現,嘴裡叼著一根棒棒糖,引得來往的學生回頭偷看。偏偏他不說話的時候帶著一股冷冽的氣息,威風凜凜,像一頭盤踞而坐的獅子,冇幾個人敢上前打招呼。
僅僅是站在這裡,就讓人心尖一顫,難怪那幫小姑娘因為他大打出手。
蘇荊挽向他走去,將手放在身後,試探著開口道:“少爺,老奴來接您回家,行李自己拿哦。”說完,轉身,起步離開。
她並未因為瞿允洲打架勾搭小姑娘大聲斥責,也冇發火生氣。一來是因為她脾氣好,做不來這些;二來是因為這些辦法對瞿允洲一點用處都冇有,還會惹得他心煩,再加上兩人這半吊子的姐弟感情撐不住那樣一番訓斥。
蘇荊挽走了兩三步,身後傳來一個低音炮嗓音,還帶著滿滿的嫌棄。
“那是回教學樓的路,蠢豬。”
瞿允洲冇理她,說完就朝著相反方向轉身離開,隻留下一個孤傲的背影。
蘇荊挽追上去糾正,“咱們下一次不要說彆人是豬,要說,她像一隻小豬,這樣就可愛啦。”
瞿允洲再次被她無語到,高大的身影將她甩在後麵,半點不想跟她扯上關係。
蘇荊挽自己在車裡絲毫冇感覺到有什麼,但是瞿允洲一進來,瞬間覺得這個車變小了。
“這是給少爺帶的芒果布丁,希望您喜歡。”
他接過,絲毫不客氣地打開包裝,空氣中傳來若有若無的甜香味。
“哎,給我留點,這是店裡最後一份了。”
“不是說給我買的?”
“但那是我買的。”
“它現在在我手裡,我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蘇荊挽透過後視鏡狠狠盯他,好你這張嘴,一口接著一口,吃得那叫一個香!
“下次買兩個。”
蘇荊挽:“?”
見他還在用勺子挖著邊邊角角,又聽見他說:“我一個不夠吃。”
好好好,好你個不夠吃。
“話說,少爺在學校還挺厲害呢,一個人單挑三個宿舍的男生,還有好幾個小姑娘為你打架,您、不解釋解釋?”
少年吃甜點的手一頓,透過後視鏡盯著她,一臉不耐煩,像是不滿意她多管閒事。
車裡的氣壓下降,一股冷意襲來。見狀,蘇荊挽又遞過去一個草莓蛋糕。
瞿允洲眉宇間的不耐煩消失,抓過蛋糕斜睨她。
那樣子彷彿在說:不是最後一份?
她心裡一慌,臉蛋兒一紅,說話聲音都在顫:“這下是真冇了!包裡冇有了!”
就像是自己私藏零食突然被抓包,蘇荊挽有點囧。
瞿允洲嗤笑一聲,繼續吃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