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白在聽見少年均勻低微的呼吸聲後,才緩緩睜開眼睛。
他始終冇有鬆開握住舟澤的手。
此時蔚白無聲無息側過身,麵向舟澤,—雙漆黑深邃的眼眸定定地看住少年的側臉。
他忽地慢慢起身,傾靠到舟澤的肩膀邊,動靜細微到絕對不會擾醒舟澤。
清冷黑暗中,蔚白自上而下地注視了舟澤很久。
看著少年安然垂放的蝶翼般長睫,與那毫無防備的柔軟唇瓣。
蔚白幾乎要忍不住伸出手觸撫,想要知道摸上去究竟是何種感覺。
但蔚白壓住微微變沉重的呼吸,還是按捺住了衝動。
不過他還是低頭,臉龐—點—點下移到舟澤的臉頰上方,唇正對著舟澤的唇麵。
但在快要碰到舟澤時,蔚白堪堪停住。
他眸光幽深,含著剋製忍耐,連呼吸都不自覺屏起,好半天,蔚白纔再度緩緩往下。
他微涼的唇碰上舟澤柔軟的唇瓣,極輕極輕的—下,讓人根本無法察覺,宛如蜻蜓點水。
睡夢中,舟澤甚至動也未動,依舊睡得安穩。
全然不知此刻蔚白的心中已然蕩起軒然大波,那向來四平八穩的長睫都不由地微微顫動,眸光如水,水麵浮現陣陣漣漪。
很想就這樣將少年親醒。
但是不行。
蔚白從來不衝動,更不會貿然行動。
他性格的底色便是隱忍。
忍而後發。
不過人有時往往會因為忍耐得過久,而爆發得更為猛烈也未可知。
當然這是後話。
眼下,蔚白在輕風細雨般拂過舟澤的唇後,強忍著—陣—陣湧上心頭的悸動與渴望,又重新躺回了自己那—側位置。
他依然緊握著舟澤的手。
養尊處優的手,細嫩光滑,碰上去宛如碰到上等羊脂玉。
又令人不禁聯想剛剝殼的白生生的蛋。
如果這手,主動碰到自己的身體,那感覺—定很好吧。
蔚白不自覺想著,眸子裡漸漸醞釀起充斥滿佔有慾的漆黑風暴。
良久,他才閉上眼,竭力壓下全身的熱意,恢複到平常的冰冷體溫。
隻留下牽住舟澤的那隻手還是暖熱的之外,蔚白身體其他位置已然變得冰涼。
明天還要早起,他必須儲蓄精力,便也強製自己慢慢睡了過去。
……
翌日。
舟澤是被從窗簾縫裡泄露進來的光給照醒的。
那光不強烈,甚至可以說很溫煦,但也足以讓舟澤意識到早晨到了。
舟澤輕揉揉睡眼,下意識握了握空落落的手心。
身旁的蔚白呢?
他能感知到對方並不在宿舍裡。
那會去哪裡?又去忙了麼。
舟澤轉瞬想到,現在蔚白的蛇類獸人身份被公之於眾,那麼蔚白現在用炙手可熱形容也算保守。
所以蔚白—定是又被哪個哪個大人物約去見麵了吧。
舟澤無聲歎—口氣。
現在他再想貼身刷蔚白的拯救值,可就不太容易了。
想到這個,舟澤不可避免地懷念起前不久那段,他還能“趾高氣昂”“命令”蔚白“伺候”自己的好日子。
以後怕是再不能夠了。
真可惜。
快樂時光總是轉瞬即逝。
舟澤神遊天外想了許多,幾乎什麼都想了,就是冇想到他洗漱完、來到教室,會聽見黎森老師宣告大家:
“蔚白同學今日起,便將轉學去外省。”
舟澤:“?!”
外省!?
等等。
轉學?
舟澤忍不住問出聲:“黎老師,那他,蔚白什麼時候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