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令妃急沖沖的推門進來。
“怎麼了?是誰在喊救命?是不是她醒了?”
容嬤嬤反應迅速的裝作給蕭雲整理被子,嘴上還不停的說著:“這孩子病的實在太厲害了,夢裡還在喊著救命呢。”
皇後趁機陰陽著令妃:“不知道是不是這延禧宮有人嚇著她了。”
“一直是臣妾在照料她,宮裡不會有人嚇到她的,肯定是圍場的那一箭,讓她在夢裡都不得安寧。”
“宮裡麵已經傳的風風雨雨,說她和皇上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怎麼我瞧著一點都不像,你說,她哪長得像皇上?”皇後襬明瞭就是來找令妃不痛快。
繼續敲打道:“你不要為了討好皇上,順著皇上的念頭胡謅,這個丫頭來曆不明,形跡可疑,這生病八成也是裝出來的,隻身闖圍場,肯定有內應,我身為皇後一定要查明白,如果發現她不是萬歲爺的龍種,她就是死罪一條,你難道也跟著陪葬嗎?”
令妃臉色一白,“皇後教訓的是,臣妾以後不敢多嘴了。”
“你知道就好,這事我一定要徹查的,僅僅憑著一把摺扇,一副字畫,就說是格格,未免太荒唐了吧?”
“是。”
“我看清楚了,看夠了,容嬤嬤,走了。”
“臣妾恭送皇後孃娘!”
皇後冷哼一聲,回頭看著她,“彆恭送了,你跟在皇上身邊,眼睛要放亮一點,這皇室血統不容混淆,如果有絲毫破綻,這姑娘會砍頭,你的腦袋也會不保。”
話裡句句帶針,句句是威脅。
令妃聽著也是麵露恐慌:“臣妾明白了。”
皇後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帶著人離開了。
這個時候的蕭雲睜開了眼睛,她大概聽懂了,現在她在的地方應該是如今得寵的令妃的寢殿,而剛剛的便是皇後,皇後對她的身份是懷疑的,但是令妃看起來應該是友非敵,她對她們後宮嬪妃之間的明爭暗鬥並不感興趣,但是既然來了深宮,局麵還是要先瞭解清楚的。
眼下皇後起疑,她在宮裡必須小心行事,儘量避免露出馬腳,令妃此人目前來看應該是冇有問題,既然是寵妃,她應該打好關係,枕邊風終究是不一樣的, 還有就是皇上是否對她心存疑竇,但是從昨晚皇上的所作所為來看,他應該是相信自己的故事的。
這樣一來,隻要不刻意招惹到皇後,那她暫時還不至於有危險,隻是不知自己昏睡幾日了,紫薇在大雜院是不是等急了。
永和宮
班傑明剛進院子,就看到五阿哥手持軟劍,直直的朝著自己的方向刺了過了,他急忙避開了。
“是你?還好你身手不錯,反應快,要不然就換作你去找常太醫了。”永琪悻悻的說道。
“你還說,我特意給你送好訊息來,你竟然想暗算我。”班傑明冇好氣的回著他。
“不知為何,心情煩悶,在這兒練練西洋劍法,發泄一下。”
“彆心情不好了,那姑娘已經脫離險境,救回來了。”
聞言,永琪瞬間就像是變了一個人,“真的?她醒了?”
“剛遇到常太醫,說是已經醒了,我想你應該也可以讓你手裡的西洋劍歇歇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們現在就過去看看她吧?小桂子,拿著!”說完便把劍扔給小桂子,拉著班傑明就要去延禧宮。
“現在恐怕不太好吧。”班傑明打斷永琪的腳步說道,“那姑孃的身份未明,皇上和令妃娘娘又一直在守著她,我們不要去打擾比較好,等事情明朗之後,或者是她的病情穩定一點,我再陪你去吧,她還需要靜養啊。”
永琪沉思片刻,“說的也是,那我們就過些天再去看她吧。”他大喊一聲,徹底是鬆了一口氣,“知道那姑娘冇事了,我的心情突然好了很多,昨天什麼都吃不下,現在突然覺得肚子好餓,班傑明,你留下來陪我吃個飯吧?”
“不行,我是抽空過來的,我如意館一堆事呢,要是被我師傅知道我偷懶,又不知道用什麼花招懲罰我了,你讓小順子他們陪你吃吧,我走了。”
永琪笑著說道:“那班畫師,你慢走哦!”
宮外的紫薇金鎖,柳青柳紅從那日之後便在京城的各大衙門,各大牢房打探著小燕子的訊息,但幾天過去了依然一無所獲。
京城那麼大,人海茫茫,他們儘力托人打聽著小燕子的訊息,但都石沉大海。
延禧宮
乾隆下朝回來之後,便第一時間來延禧宮看蕭雲。
“她今天怎麼樣,有冇有好一點?”
“她剛剛吃過藥睡下了,太醫說,她複原的情形挺好的,上午人醒了,但,大概是受了點驚嚇,眼珠子轉來轉去,不肯說話。”
“是嗎?”乾隆看著是在聽令妃說話,但是從進屋後眼神就掛在蕭雲身上冇有移開過。
他坐在床邊,眼神無比的憐愛,令妃上前,本想是替她擦擦臉上沁出的汗,但是被乾隆攔下了。
“讓朕來!”他從令妃手中接過絲巾,動作輕柔的在蕭雲的臉上擦拭著。
“皇後今天來過了,她說....”令妃適時停頓。
“她說什麼?”乾隆淡淡的問道,手上動作不停,甚至頭都不曾抬起。
“她說,雲兒這事一定有詐,要......”
“她要什麼?”乾隆眼神微動。
“要.....要砍我和雲兒的腦袋。”
聽到這兒,乾隆的動作才堪堪停住了,麵色不善的冷哼了一聲。
“可是,我真的冇說假話,我越看越覺得像,這雲兒跟皇上真的像極了,尤其是睜開眼睛的時候,那眼神跟皇上您的眼神一個樣。”令妃字字句句說的是情真意切。
“誰敢說她不是朕的女兒,朕纔要砍她的腦袋!當朕在圍場上看到她的第一眼的時候,她中箭躺在朕的懷裡,朕就對她產生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尤其是在她昏迷的前一刻,她用她那一雙哀怨的眼神瞅著朕,問朕還記不記得夏雨荷,朕這輩子都忘不了她那又慌又急,又害怕又無助的模樣,這種父女天性難道有假?”
說著,乾隆伸手給蕭雲暖心的掖著被子。
令妃看著這情景也是放心的笑了,畢竟皇後今日來到延禧宮說的那番話卻是讓她心中不安,但是看著皇上對雲兒的態度,她便心安了,畢竟這個宮裡還是皇上說了算的,不管雲兒的身份到底如何,隻要皇上覺得她是,她便是,隻要她能把握聖心,至於皇後,那便不足為懼。
“你醒了?”乾隆剛剛還是一副難看的臉色,再看到蕭雲睜開眼時,瞬間感覺眼睛都亮了,欣喜的問道。
“你....你是.....”
“跟皇上說話,可不能這麼直來直往的。”令妃上前溫柔的提醒道。
“皇上......嘶....”說著她便要起身,動作有些大扯到了傷口,整個身子又躺下了。
乾隆臉色微變,神情緊張:“你彆動了,你深受重傷,太醫說你失血過多,得在床上多躺兩天,你彆忙著起身,也不用多禮。”乾隆麵帶笑意,寵溺的說著。
“你是皇上?是圍場上射中我的人?你真的是皇上?當今的皇上,乾隆皇上嗎?”她眼神清明,盯著他看。
乾隆笑了。
“怎麼還你呀你的呢!”
“彆在乎這個了,像她在民間長大,哪裡知道宮中的規矩呢?”乾隆鳳眸染著愛意看著蕭雲,同時也打斷了令妃的話。
“是的,朕就是當今的皇上,在圍場上你不是已經見過朕了?還有昨天晚上你不是還同朕說過話嗎?你還問朕會不會因為你胸口的疤痕就不認你。”
“圍場上那麼多人,我又被箭射中了,我根本就分不清,昨天晚上我或許是傷口太疼了,人都燒傻了,胡言亂語了,說過什麼我自己都記不清了, 你彆當真,我都是胡說的。”她焦急的想要解釋著。
乾隆低低的笑著,此時的他哪裡還是一個朝堂上說一不二的一國之君,明明就是一個冇有任何架子,滿是溫柔的父親。
“我終於見到皇上了。”
乾隆聽著她的話,有些歉意的開口:“是啊,你終於見到皇上了,朕知道你這條路走得有多辛苦。”
蕭雲冇說話,她知道麵前的人以為她感歎的是她從濟南到北京尋他的每一步,但是並不是,是她從宮外來到宮裡,來到他身邊,這條複仇之路她走了十八年,而今終於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