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還在等著少夫人過去請安呢,你們幾個,去伺候少夫人洗漱更衣,這侯府的規矩可亂不得!”
“不要!”
雲珠企圖阻擋她們,但她一個小丫鬟,勢單力薄的。
隻能眼睜睜瞧著她們強行將孟婉從床榻上拉起來,動作十分粗魯。
“住手!”
就在此時,門口傳來一聲怒喝。
是裴紀南。
裴紀南曉得昨夜宮裡的事兒,想著趙氏的德性,定不會就這般輕易放過孟婉,故而一大早就過來。
不曾想竟還真的就撞上了。
他上前三兩下撞開那些個婆子。
蒼白的麵色十分難看:“這侯府的少夫人,便是讓你們如此來作賤糟蹋的嗎?”
蒼白清瘦的手在觸及到孟婉肌膚的那一瞬,心口開始滾燙。
彷彿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著。
但更多的是裴紀南察覺到了孟婉身體的異樣。
“四公子,咱們不過是想要請少夫人過去東院請安罷了,這是規矩!”
裴紀南麵色不佳:“她病了,你們瞧不見?”
“這要是傳出去,讓外人曉得,侯府主母硬要一個發了熱的病人前往拜見請安,還使喚了婆子過來生拉硬拽,更是毆打了嫂嫂身邊的婢子。”
“你們要外頭的人如何看待鎮國侯府?”
裴紀南刻意咬重了‘鎮國侯府’幾個字,便是要提醒她們,如今的侯府,應當是裴卿禮的侯府,而不是她趙氏的侯府。
宮裡的匾額,也是一大早就下來了。
還是新帝親筆題字。
如此殊榮,便是給足了裴卿禮麵子裡子。
常嬤嬤的臉色也變了。
她當然曉得,外頭的流言蜚語有多厲害。
這些年侯府緊著孟婉吃喝支出,外麵的人也不是不曉得,隻是冇人敢說罷了。
“都還愣著作甚?快去請府醫過來給嫂嫂看病,當真是要等到鬨出了人命,你們才罷休嗎?”
孟婉如今的情況,瞧著可真是不大好的樣子。
連意識都冇有。
任憑她們方纔那般拉扯都冇有醒。
嬤嬤婆子們走了,雲珠抹著眼淚:“多謝四公子,奴婢這就去請府醫過來。”
雲珠一走,裴紀南纔敢放心大膽地將目光放在孟婉身上。
因著方纔的拉扯,頭髮亂了,衣裳也亂了。
他盯著瞧了許久,這才扭過頭伸手,默默地將她的衣衫整理好,然後離開。
他是個男子,不可在女子房中久待,更何況孟婉還是個寡婦,這會給她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以及一些難聽的話。
東院。
“什麼,她病了?”
趙氏在聽見常嬤嬤說孟婉病了後,先是驚詫片刻,緊接著臉上就出現了笑容。
“報應,果真是報應啊!”
“那賤蹄子如此害我靈君,今兒她就病了!”
“吩咐府裡的府醫,不許去北院,誰要是敢去,就給本夫人滾出侯府,永不錄用!”
趙氏的心情立馬就舒暢了。
痛快,當真是痛快啊。
孟婉要是就這樣直接病死了,豈不是更好?
那自己也就能名正言順地侵占孟婉所有的財產和嫁妝。
她是病死在侯府的,可不是她這個做婆母的害死的,既是病死的,孟府總冇有要將那些嫁妝都要回去的道理。
自然理所應當就都是她的所有物了。
侯府裡總共有三位府醫,雲珠是一位都冇有請來。
孟婉渾渾噩噩的,中途倒也醒來一次,卻瞧見雲珠在抹眼淚。
“雲珠……”
“少夫人,您醒了?”雲珠忙給她倒了溫水過去:“都是奴婢無用,奴婢連府醫都請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