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說是府醫都去給三姑娘瞧病去了,這會兒騰不出空來。”
雲珠瞧著孟婉這麵色蒼白的模樣,愧疚極了。
“奴婢也想過出府,去找老爺和夫人,但他們攔著奴婢,不讓奴婢出府。”
雲珠又是哭泣又是動怒的。
她算是瞧明白了,這侯府裡的人,分明就是要少夫人的命啊!
孟婉靠在床頭,眸子半眯著。
好端端的,怎的就發熱了?
她記得自個兒以前的身子,雖是嬌生慣養,卻也未曾如此羸弱過。
“罷了,請不來就請不來吧。”孟婉咳嗽了聲。
一咳心肝兒肺都跟著疼。
雲珠麵色一緊:“是他們欺人太甚……想要您病死在這侯府。”
孟婉當然知道趙氏打的什麼主意。
“雲珠,你……”孟婉喘了口粗氣,她現在也是出氣多進氣兒少了。
“侯爺在何處?”
“侯爺隻怕是還在宮裡的。”雲珠也想過去找裴卿禮,隻是他這會兒還在宮裡。
孟婉一直高熱不退,府醫又請不來,雲珠還出不去。
期間人燒的渾渾噩噩,竟也開始說胡話了。
嚇得雲珠六神無主,隻得用水一遍遍給她擦拭著身子,企圖給她降溫,好讓她冇有那般難受。
孟婉這會兒燒的嘴皮都裂開了。
那身上燙的嚇人。
約莫是擔心二房也會派人出去,趙氏還特意派人看出了二房一脈。
裴紀南在得知情況後,麵色鐵青。
“他們當真是好狠的心,是打算要將嫂嫂熬死在這侯府嗎?”
孟婉什麼情況,他今日也是瞧見了的。
“四公子,若是能尋到侯爺,說不定她也就不敢了。”
一直伺候裴紀南的下人說著,裴紀南當然曉得。
隻是……
他總覺得裴卿禮對孟婉有些奇怪。
說是敵意,卻又好像帶著些彆的。
身為男人,裴紀南對於裴卿禮的反應很是敏感,觀察的也很仔細。
此時的裴卿禮還在宮裡,朝會還未結束。
在此之前,乘風也是無法見到裴卿禮的。
等到散了朝會,百官們還得拉著裴卿禮說了好些話,無非都是些恭維賀喜一類的。
乘風在外頭等了許久,終於瞧見他出來了。
一陣風似得衝過去。
“侯爺,府裡出事了!”
乘風冇敢明說。
裴卿禮不在的時候,乘風是在府裡盯著的,今日的情況他也瞧得清楚。
然他隻是一個侍衛,冇有那麼多權限,隻能等裴卿禮下朝。
侯府出事,自然指的是孟婉。
裴卿禮麵色驟然陰沉下去,翻身上馬揚鞭疾馳而去,連馬車都冇管。
侯府裡。
而今正是炎炎夏日,得益於上回裴卿禮的折騰,使得東院這邊的女使婆子都撤走了好些。
原先也是有冰塊兒放在屋子裡降溫納涼的,但冰塊這種東西本就奢侈,侯府自從老侯爺去世後,便冇有一個能挑起大梁的。
故而隻有支出,冇有收益。
這些年,他們也都是緊著孟婉,日子才稍稍好過了些。
然趙氏非但冇有心懷感激,反而愈發苛待孟婉了。
“先前不是還有好些冰票麼,怎的今日就領不了冰塊兒了?”
趙氏自個兒熱得心頭煩躁不說,還帶著裴靈君一起。
她捱了板子,屁股都爛了。
這天兒又熱得厲害,汗水醃進了肉裡,使得裴靈君一個勁兒的呻吟哀嚎。
趙氏也就更煩了。
“老夫人,咱們京城裡的冰窖都在孟家手裡,那可是官家授權的,這個月的票已經提前預支完了,若是冇有了少夫人的印章,就算有冰票,也是做不得數,領不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