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來人,我倒是舒了一口氣。薑齊與我一同長大,自是信得過的。
“禦庭司那邊有什麼動靜嗎,值得你親自跑一趟。”往常都是書信往來,薑齊作為禦庭司的主事極少現身。
“禦庭司無礙,臣是為小姐的婚事而來。小姐若是不願意,禦庭司全體願為小姐搏一搏。”
我擺擺手,太子已死,此局已定下了。
嫁於誰都無妨,反倒是一些彆的事更讓我牽掛。“月氏族那邊怎麼回話。”
“月氏族回信新任族長回信,卿瑤公主既已嫁到月氏,自是月氏的人。不過請小姐放心,我已經在月氏留了一批精銳定能保護好公主。”
還有一個月,一個月夠了。阿崢,你在天之靈且看著,這天下必將是我的。
重陽節後,我去了北關一趟。
站在高高的城牆上,極目遠眺是一片廣闊的草地,泛黃的草地下是我大周的累累忠骨,有我的祖父、長兄和阿崢。
父親說的果真不錯。北關長久以來便是漠北與突厥的交界,若是再擊退突厥一百裡......
閉上眼睛聽著獵獵秋風,猶如我周戰士於戰場的嘶吼。兩族交戰所圖皆為生存二字。
不過比起敲打和武力的征服,更重要的是要以謀利萬民。
時間還長,足夠我雕磨了。
數十日的曆程,我得以窺見大周在盛世表象下的積弊。
大周重禮且尚武,但太平多年,時有官紳勾結,草芥人命。
帝高居廟堂,隻見前朝勢力的牽製,卻難窺得平民百姓之苦難。
十月初,帝派人將鳳冠霞帔送入府中,一同送來的還有一封已經泛黃的書信。
出嫁之日比我預想的來的要更快,初五清晨,小桃和孫嬤嬤已為我梳洗完畢。
勇毅侯府離皇城並不遠,著了一身環佩紅衣帶著雍容的鳳冠拜彆了父母。
母親的妝早已哭的花了大半,離府時依稀見她在父親肩頭抽泣。
入了承德門,自此以後我便再也不是勇毅侯府的司青雲了。
過了冊封禮,宮人將我引進坤寧宮。
我坐在床榻上等著帝的到來, 一陣腳步聲我卻冇有等來該來的人。
寧淵戲謔的看著一身紅妝的女子,“從前你總素麵,如今滿身珠翠羅綺配上這一身喜服倒是彆有一番風情。”
“帝可知?”
“老東西現在估計在喝藥吧。”寧淵說完徑直走到桌前,抬起手將兩個琉璃杯中倒滿了酒。
“青雲,當年之事,你還是不肯原宥嗎,四哥他當真這麼好,好到讓你至今都念念不忘。”
寧崢並非我的心魔,寧淵卻抓著不放,如今看來反而倒是他的心魔了。
“我念念不忘?寧淵,我是司家女,你莫非忘了我司家是靠什麼立世的吧。”
寧崢於我而言不過是良師益友,他一身清明,主張無為而政,不容於這濁世。
我滿心世俗混欲,最是看中規則。我二人自是冇有可能的。
況且自北關一戰我就知道一個國家如果想要昌盛最重要的便是君主。
若想全了我的俗念最重要的便是我來做那個君主。
今夜,成敗在此一舉。
“薑齊,出來吧。”
一聲口令,暗處的死士儘顯於眼前。
我看著被暗衛俘下的寧淵笑道“還得多虧了九皇子您了,若不是有您盯著養心殿那邊,青雲斷做不到如此周全。”
揮揮手,命薑齊將寧淵帶下去。
比起寧淵,接下來我要去會會那個更高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