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意慢吞吞地穿衣服。
沈清修長的手伸了過來,幫她仔仔細細地扣了。月白的衫子,本是不受寵的姑娘穿的,因著這料子的顏色便宜。
但在秦書意的身上,卻是穿出一副端莊嬌美的模樣,氣質澄澈又娟美。
她不笑的時候,很有一副高貴典雅的樣子。
一笑起來,卻是一抹媚意天成的勾人勁。
這是養在宅子裡的,若是放出去被外麵的適婚的青年們看到了,哪怕隻是個庶女,也必定會被踏破門檻去求親。
所以秦槐早已做了打算,作為一件秘寶,從小便把畫像往宰相府送。
此時,秦槐正在宰相府的前廳。
他深知,美人若是隔了一層紗,倒是會顯得更迷人些。在拿捏男人這些小心思上,秦槐自己作為一個男人,便輕易地就讓韓家大少爺對秦書意牽腸掛肚。
而韓如簡更是十分興奮,一個嬌嬌的小姑娘,細皮嫩肉的。從小養在宅子裡,秦槐告訴他,這是為他養大的!甚至連這姑娘每一年的畫像都如約送來。
雖未蒙麵,但他見著畫像上的眉眼一日複一日地展開,從稚女的天真到眼若含潭的水潤嬌俏,這感覺讓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刺激和期待。
彷彿他親手養大了這個妹妹,又娶了她。而這段時光裡,他隻見著這妹妹的甜與媚,著實讓人心撓了一般!
好在再三的央求之下,最終自己的爹上朝為自己求了這一門側室。
今日,秦槐十分討好地在宰相府的前廳喝著那一盞茶,道:“若是後麵韓大少爺膩歪了,少不得丟在院裡就是,要是顯礙眼,老夫也能再把這女子接回去。”
“但是這雙眉眼和這腰身,韓大少爺必定滿意。”
秦槐絲毫冇有嶽父的譜,倒是安安分分送上了女兒。韓簡之感到很受用。
以後這嬌嬌美女子,還不得被他揉搓圓扁,而且,她更無孃家可回。
韓簡之想著想著,越是不安分了,道:“成親之日,必和大人一醉方休。”
秦槐時時刻刻惦記著敲打秦書意,他將秦夫人召進房內,如此囑咐了幾句。
秦書意被秦夫人召見,又在門口等了半晌才能進屋,問道:“夫人叫我來到底為何事?”
秦夫人一直都在院內,讓她白等著罷了,這會兒過了半個時辰,她才款款而來,一套竹青的衣衫顯得秦夫人仍有幾分姿色。
“其實按照你的條件,遠是高攀不上宰相府這門親事的,這是你父親著意為你挑的,這個你能明白吧?”
秦書意回了院子,這院子確實十分有庶女的樣子。便又停了片刻又回了美錦樓。
這裡繁華雅貴,點著的香都是自己喜歡的,她唯有在這裡才能睡得好些。
今日,沈清倒是冇了蹤影。是了,上午才離開,要若說解毒,今日份的也夠了。
秦書意想,約莫他終於去乾正事了。
她又高看了沈小侯爺。
半夜,沈小侯爺又摸索到她的被窩裡,她隻覺得有人把她環腰抱住,卻隻是抱著睡。她模模糊糊地想,今日不用解毒了麼?來不及問,她便又沉沉睡去。
一日日飛逝,距離聖上賜下的兩府大婚,還剩一日了。
秦書意在秦府試了那一套頭麵,款式十分簡單。
秦水墨卻戴著滿頭的珠翠金飾,端的是一副侯府夫人的做派。她知道這些年,秦府早已是外強中乾,虧空甚大,也不知道秦槐哪來的銀兩貼補。
提前恭賀的人已是門庭若市。秦家兩個女兒都飛上枝頭了,可見隻要女兒教養地好,也是能帶著族人上一個台階的。
這下京城裡有適齡女兒的官宦之家,更是充滿了幻想和乾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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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便要嫁人,於是秦書意乖乖回了秦府,便睡在了她的偏院裡。
下頭是她提前吩咐人換好的床褥,但她仍覺得不適應。半晌,她起床來,點了一盞燈。
一道人影立在門口,暗夜裡,仍覺得風姿卓絕。秦書意開口道:“小侯爺要嚇死誰。”
沈清拉簾而入,清雋貴氣襲人而來。
“來看看妻妹備嫁得如何了?”
有什麼備的,此時要睡覺,自是釵黛皆無,素淨的一張臉。
沈清卻覺得秦書意的眼波流轉,宛如深海之珠,太過勾人,於是隻拉過她的手,見她冇有把之前的鐲子取下來,於是握著她的手腕道:“這可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手鐲。”
秦書意看了看。
是一道墨綠的翠鐲。這鐲子一看便價值不菲,但應當是更適合三十多的主母佩戴,二十多的年齡戴著到底是壓不住。
但秦書意的手腕及其白皙,戴上這鐲子,彷彿瀑布上灑下一道綠意,端的清爽雅緻,像是天生為她挑選得一般。
“沈小侯爺也太冇規矩了些。”秦書意想,這事兒辦完,鐲子就得還回去。
假的成親,自然不能留下侯爺的傳家之寶。
“三姑娘······”門口響起了咚咚咚的聲音。
是秦夫人身邊的丫鬟阿七的聲音!
秦書意臉上微微有點變色,這屋裡還藏著她姐姐秦水墨的未婚夫婿,明日就要大婚的新郎官,卻深更半夜在未婚妻妹妹的臥房裡,這可怎麼說。
她不分由說,把他塞進了床幔裡,用被子蓋著,弄得淩亂些。
她坐在床邊,對外麵說道:“我睡了。”
秦夫人的聲音宛若炸雷響起:“方纔還看到有燈亮著,繼續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