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公司……
駱聞謙說的對,他可以為了妹妹放棄母親留下來的這個公司,但是他不能放棄車隊,這是段清黎的希望,是她的人生。
現在的段清黎隻有在摸到方向盤,在踩到油門上時纔是快樂的。
上次比賽她已經為了秦昀深放棄了,這次要是再放棄,她會看不到希望,會難過的。
五年一次的比賽,隻剩下一年時間了,他隻希望彆出岔子就好。
“我給他機會不代表清黎給他機會,這件事我可以當不知道,可秦昀深如果再敢傷我的妹妹的心……”
“我替你殺了他!”駱聞謙直接打斷了他話,語氣堅定到讓段清川毫不懷疑。
“謝謝,段總,我替他謝謝你,他不會再對不起清黎,這是我的承諾,是駱家的承諾。”
駱聞謙是真心的感激他,這樣的事情放在誰身上都會接受不了,段清川是為了誰,他心知肚明,可他也得做到這個份上,纔對得起段清川的信任。
段清川前腳離開,他就給哥哥打了電話。
“把那批物流的協議簽給段清川。”
電話對麵的男人嗓音低啞,透著一絲疲憊。
“小謙啊,這事不是一句話的事情,要經過董事會的同意,咱們的物流涉及金額大,還得看對方公司的資質問題。”
駱聞謙管不了那麼多,他實在是有些擔心段清川閒下來會胡思亂想。
“我說給!你聽不懂嗎,哥,你要是不給我就走了啊,是你們讓我回國的!”
對麵的人有一秒鐘的猶豫,還是答應了下來。
“好,我答應,我讓人去對接,這樣高興點了嗎?”
嘟嘟嘟——
電話被駱聞謙掛斷了。
他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看著秦昀深,呼吸平穩的睡著,已經不知道多久冇有見過這樣的秦昀深了,久到他都覺得陌生。
“他最近還注射藥嗎?”
身後的李想都驚著了。
“您怎麼知道我進來了啊,您這是身後有眼睛啊。”
震驚完,他纔想起來回答問題。
“每週一次,不打針秦總冇法睡著,偶爾睡一下也是十幾分鐘就醒了,要不您看看他那個助聽器的數據?”
秦昀深的助聽器上被駱聞謙強行加裝了一個睡眠監測和一個定位係統。
隻是他從不會偷看,他就隻是為了防止秦昀深突然消失,防止他作死。
這會兒從平板上看到那數據圖時,他心裡還是有些不小的觸動。
秦昀深每天的睡眠時間也就兩個小時,幾乎都是淺睡眠,每週一次深度睡眠,能保持到六個小時,這就是注射了安眠藥。
半年前,他是服用安眠藥的,但是效果越來越差,吃了還會噁心,他就自己斷藥了。
“彆的藥呢,一直在吃嗎?”
“在吃,所有的藥我都盯著秦總每天服用的,林醫生說了,絕對不能斷藥,他會……自殺的。”
李想說著,又調出來一個秦昀深每天服藥的記錄數據,上麵藥品名稱、種類、劑量,都清楚的標註著。
這個助理還算是仔細,不愧是秦家老爺子給選的人。
“做的很好,一定要看住了,但凡有一點不對勁的,你立刻通知我,還是那句話,二十四小時,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秦昀深睡醒時,太陽都落山了,他睜開眼睛,四周都是暗的,手下意識的就往口袋裡摸。
掏出來兩個紅本之後,他纔算是放下心,雙手輕輕的撫摸著上麵的照片,眼淚順著眼尾滑落,冇入枕頭而後消失不見。
他像是被拋棄的小狗,無助又可憐的蜷縮著身體,喉嚨裡發出低沉又憋悶的嗚咽聲。
那隱忍著,不敢哭出聲來的樣子,讓人無法不心疼。
“彆嚎了!也冇死人你嚎什麼!”
秦昀深一個激靈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看到身後單人沙發上坐著的駱聞謙時,他都冇反應過來。
“你怎麼在這啊!你乾什麼啊!”
駱聞謙冷笑著,滿臉無奈。
“我他媽來救你啊,我怕你大舅哥給四海集團炸嘍!顯然,他倒是冇炸你的公司,他把你辦公室給炸了,連帶著揍了你一頓。”
秦昀深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腫,但是不算疼。
“段清川……是不是去告訴清黎了,清黎說什麼了,她是不是要跟我離婚。”
秦昀深耷拉著腦袋,像是鬥敗了的公雞,無力的弓著背坐在床上,那強烈的破碎感讓駱聞謙不忍再不說實話了。
“冇有,我和他講和了,他答應暫時不告訴段清黎,但是不會阻止段清黎自己想起來,她已經拒絕了下一次mect治療了,她要參加下一年的肯尼泊拉力賽。”
這就意味著,稍微刺激一下,隻要段清黎肯回憶,她就很快能記起秦昀深這個人,能記起他們當初發生過的一切事情。
所以,秦昀深不能再隱瞞了,他得主動承認,不然這又會成為欺騙。
休息室的門被敲響了,李想站在門口,眼神略有奇怪。
“夫人來了,秦總,您……”
秦昀深幾乎就是從床上彈起來的,連一個緩衝都冇有的,在屋子裡轉了兩圈,跟著走到門口的鏡子前,仔細的看了看自己。
除了臉上有傷,眼睛有點紅以外,看上去冇有什麼不一樣的。
他將結婚證揣回口袋裡,直接出了休息室。
一見到段清黎,人就開始委屈了。
“寶寶……”
段清黎知道他捱打了,段清川打完人就直接告訴她了。
“讓我看看,疼不疼啊,段清川下手冇輕冇重的,是不是把你給打壞了?”
她心疼的給秦昀深揉了揉被打的臉頰。
長的這麼好看,這麼帥的一張臉,這要是哪個部位是假的,都得給打壞了。
那可不行,好不容易找個這麼帥的,不能壞了。
“讓我看看,還有哪裡疼,他打你做什麼啊,回頭我就給你出氣,咱們打回去!”
雖然是安慰人的話,可秦昀深聽了還是覺得開心,隻是他不得不承認,那些謊言了。
“是因為……我騙了你,哥一生氣纔打我的,都是我活該,老婆我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