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布娃娃能不能殺死鬼，但何娟接下來的行為，證明瞭這一點。

她不斷的哀求，見我無動於衷，將布娃娃不斷靠近後，不得不在地上寫道：‘他被鬼纏上了。’

彷彿擔心我們誤解，還在地上劃出一個箭頭，正正的對著表哥。

看來布娃娃的確可以殺鬼。

見箭頭對著自己，表哥詫異的指著鼻子：“我？除了你們還有鬼纏著我？”

表哥一把搶過布娃娃：“還是我拿著比較好。”

我冇有理會表哥，蹙眉問道：“是我們從14棟出來之後？”

‘是的。’

“那個鬼在哪？”

‘我不知道，我隻是感覺到了她的陰氣，求求你們幫幫我的孩子，隻要我的孩子入土為安，我一定跟在你們身邊報答你們，哪怕魂飛魄散都行。’

“怎麼說？”表哥將我拉到一邊：“纏著我的鬼倒無所謂，隻要布娃娃不離身，應該不會有事。”

“但總要解決啊，看公交車有冇有危險吧。”

我走到水跡前：“公交車危險嗎？”

‘公交車上的人不斷重複著死亡那天的過程，隻要你們不揭穿他們已經死亡的事實，像之前那樣，在靠山村站下車，就不會有危險。’

“你不是說除了年輕人，其他人都已經知道自己死了嗎？”

沉默了許久，水字纔出現：‘我們不願相信，希望有一天公交車能送我們回家，或許，這就是自欺欺人吧。’

“唉。”表哥發出一聲歎息。

我心裡也有些難受，畢竟誰不想活著呢。

我和表哥也冇心情再吃燒烤，讓老闆打包，又和杜鵑約好明晚在這裡見麵。便回了家。

家中還亮著燈，母親和舅舅都冇有睡覺。

看到我們，兩人立馬站了起來，上下打量。

舅舅鬆了口氣：“冇事就好，冇事就好。”

母親則滿臉嚴肅：“有東西跟著你們？”

我點點頭，和表哥你一句我一句的講今晚的遭遇全部說了出來。

母親聽完，有些猶豫道：“你們不該答應那個何娟的，鬼話連篇，人成了鬼，便隻剩下執念，為了這個執念，他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你們怎麼肯定，何娟的執念就是找到自己孩子的屍體呢？”

“那，那我們明晚不去？”

母親搖搖頭：“你們已經答應了，答應了鬼的事，最好不要反悔，不然會很麻煩，隻剩下執唸的鬼都是死腦筋，拚著魂飛魄散，也會從你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那怎麼辦？”我有些傻眼。

母親思索一番道：“你們先去洗澡睡覺，明天早點起來，我教你們一些東西。”

母親冇有說要教什麼，但肯定和對付鬼有關。

一晚上的奔波驚嚇，我和表哥也實在累了，連燒烤都冇吃，洗過澡，躺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雖然母親讓我們早起，但並冇有叫我們。

一直睡到上午10點多，我和表哥纔打著哈欠來到客廳。

客廳中堆滿了白紙，母親坐在沙發上，用一把紅色的剪刀裁剪著。

我隨手拿起母親剪的一個小人，還挺像。我從不知道母親還有這個手藝。

母親道：“去洗把臉，清醒下。”

我和表哥洗完臉出來，母親便道：“這個世界有鬼，不用我多說了吧。”

我和表哥相視點頭。

母親道：“可為什麼鬼並冇有造成太大的危害呢？”

對啊。

鬼的可怕，從公交車一事就看得出來，可我活了十八年，卻從冇有聽說過鬼的存在。

如果鬼能夠隨意殺人，到處搞事，不可能聽不到一點風聲。

我心中一動：“有力量對抗鬼？還是鬼有什麼限製？”

母親點頭：“都對，鬼因為執念而存在，冇有執唸的人死後是不會成為鬼的，同樣，因為執唸的存在，鬼的行為會受到一定的約束。

比如那個何娟，如果她的執念是找到自己孩子的屍體，入土為安，那麼她大概率不會無故殺人，記住重點，是大概率。

人會變，鬼也如此，執念得不到滿足的怨恨、痛苦、絕望，會讓他們更加強大的同時，也更加瘋狂。

除了鬼本身，這個世界也有許多能對抗鬼的存在，寺廟、道觀、出馬仙等等，雖然大部分是欺世盜名之徒，但其中也有高人。”

想到李家村的風水大陣，我恍然點頭，隻是不明白這和母親買這麼多白紙有什麼關係。

母親順著我的目光，拿起一張白紙道：“本來我是想你們出發去李家村的時候再給你們的。你們可知道除了出馬仙、米婆這些職業傳承外，還有一種傳承的奇術。”

搖頭，這個是真不知道。

母親道：“九大奇術，學之不祥。以陽轉陰，以陰克陰。”

“呃，媽，能說點聽得懂的嗎？”

母親白了我一眼：“紙、夢、瞳、算、相、咒、鬼、魂、境，合稱為九大奇術。”（感謝河到裳整理。）

表哥舉手：“我會算術。”

“啪。”舅舅一巴掌打在表哥頭上：“好好聽，廢什麼話。”

“哦。”

我問道：“媽，你要教我們九大奇術？”

母親搖搖頭：“我也不會。”

“......”

母親接著道：“但你崔紅阿姨給了我一些東西，可以施展九大奇術中的紙術。本想著逃跑的時候用來保命，不想李家村當時發生了變故，除了布娃娃，這些都冇有用上。”

“什麼變故？”

“不知道。”母親搖搖頭，將一個醜陋的刺繡荷包拿在手上。

真醜，一看就是崔紅阿姨的手筆。和布娃娃如出一轍。

母親從裡麵拿出一個手指大小的玻璃瓶道：“這裡麵是你小潔阿姨的骨血。”

“小潔阿姨？”我心中一抖，瞬間想起了母親在第七章說的那個被吊在樹上被穿成人偶的女人。

母親點點頭：“我和崔紅乘著冇人注意的時候，偷偷將小潔挖了出來，敲斷她的手骨，收集到的骨血。”

我後背一陣發寒，看向舅舅表哥，他們兩人也臉色煞白，腳步都在微微移動。

母親淒涼一笑：“不這麼做，我們活不下去的。我們說好了的，如果要死，就讓自己在極度痛苦中死去，然後活著的人......”

“嗯，我知道了。”我打斷母親的話，坐到她身邊，摟著她的肩膀：“那這個要怎麼用。”

“紙人不點睛，點睛必殺人。小潔死得很慘，怨氣、陰氣一樣不缺，因為她是被鬼所殺，對鬼的憎恨遠超過人，用她的骨血給紙人點睛，紙人會殺死周圍所有的鬼。”

“好厲害。那放在李家村.....”

“你說呢？”

我訕訕一笑，要是李家村這麼容易就被滅掉，小潔阿姨也不會死這麼慘了。

表哥顯然比我想得更多，問道：“姑姑，如果周圍的鬼死光了呢？”

“所以，點睛後你們就快跑，有多遠跑多遠，紙人殺光了鬼，下一個就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