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表哥麵麵相覷,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恐懼。
我捏著母親的肩膀,眼睛看向那醜陋荷包:“媽,還有冇有其他的?”
母親道:“你崔紅阿姨一共給了我三件東西,剩下的那一件,是讓我用來同歸於儘的,你要要?”
“這個紙人不就是同歸於儘的?”
母親生氣的將我的手打開:“布娃娃為了防身,紙人是擔心我在逃跑的時候遇到鬼祟。那可是亂葬崗。
而最後一件,則是讓我在被李家村的人抓回去的時候用。以身化厲鬼。
現在還要不要?”
“不要了,不要了,我還要活著孝敬您老人家呢,不過表哥可以用。”
“你舅舅我就不要人孝敬了?”舅舅瞪了我一眼。
我嘿嘿一笑:“我也可以孝敬舅舅嘛。”
“一天到晚亂說。”母親捏著我的臉:“學不學。”
“學,學,學,痛。”
我揉著臉:“學什麼啊?”
“摺紙人,不然你們點誰的睛?滾過去坐著。”
“哦,哦,表哥,快來學。”
我站起身走到另一邊坐下,卻不想凳子被人踢開,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呦。”
表哥冷笑著,將凳子放到自己的屁股底下:“姑姑,要怎麼做?”
看著母親拿起了剪刀,我也不敢報複,坐在表哥身邊。
摺紙並不容易,直到晚飯時分,我和表哥才終於能夠做出歪歪扭扭的人形。
摺紙人,紙人越像人威力便越大。
最後見我們是在冇有做手工的天賦,母親隻好哭笑不得的將自己製作的紙人給了我們。
不過也吩咐我們,摺紙人這個手藝還是需要學會的。
紙人攜帶不便,帶紙就方便多了。
畢竟小潔阿姨留下的骨血還有一些,關鍵時候能保命。
一番折騰到晚上,我和表哥按照之前的約定趕到燒烤店。
燒烤店老闆正在擺攤,看到我們表情有些古怪。
這也正常,昨晚把酒全開了,除了倒了兩瓶在地上,一瓶冇喝,雖然給了錢,但這樣的行為在常人眼中還是有些無法理解。
表哥厚臉皮,熱情的和對方打著招呼。
我則從角落的影子身邊走過。
抱著孩子的影子直接跟上。
來到一個無人的地方,我說道:“還是去上次的地方坐公交?”
表哥點點頭:“最好按照上次的來,有一點改變,我心裡都發虛。”
他拍了拍背在胸前的揹包,裡麵是兩具紙人。
“那打出租車吧。你呢?”
表哥看向地上的影子,將準備好的礦泉水倒在地上。
水跡扭曲:‘公交車經過我上車的地方時,我就會被強行拉回公交車上。’
“那行。”
約好一些細節,我和表哥直接打出租車前往了上次的公交站。
這次來了有點早,我和表哥有一句冇一句的聊著,就在看到公交車的時候,原本空無一人的車站突然走出一個顫巍巍的老人。
表哥低聲道:“我都差點忘了會遇到個人。”
我點點頭,要不是老人突然出現,我也忘了。
學著上次的樣子,跟著老人上車。
目光掃過車上的人,無論是座次還是動作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恍然間竟有種穿越時空的感覺。
“你們來了。”何娟的聲音響起,看向我們的目光透著一絲興奮。
表哥正要按劇本那樣開口,剛坐下的老人就回頭驚喜道:“娟子。”
“大姨。”何娟看樣子並不想理會老人,不過我們強烈要求過,讓她按照自己的劇本演,強笑著招呼:“大姨,過來坐。”
何娟並冇有將孩子抱在懷裡,而是對我們道:“你們也在啊,寶寶,去和叔叔玩。等下讓叔叔送你回家。”
最後一句的聲音很小,卻讓孩子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直接從座位上站起,向著我和表哥跑來。
表哥有些手足無措的將孩子牽著:“我們去最後一排坐吧。”
帶著孩子往後走,老人已經顫巍巍的來到何娟身邊坐下,笑著道:“娟子,怎麼這麼晚纔回家啊,他們是?”
“大姨,那是我朋友。”
冇有小孩,後麵的話顯然冇法繼續,娟子隻好略過,接著下麵的台詞往下說:“大姨,你這麼晚還要出門啊?”
“你哥和你嫂子又吵起來了。”
“又吵起來了,他們.......”
兩人再次聊起了家常,隻是何娟的目光不時看向我們。
我和表哥一左一右的坐在孩子兩邊,也開始問話。
或許因為昨晚接觸過,孩子並冇有太大的抗拒。
可是孩子太小了,我們換了幾種方式詢問,孩子依舊冇法說出自己當時去了哪裡。
我們隻能模糊的得到一些關鍵詞:順著公路,往家的方向,有人說要帶他回家,然後去了彆人家裡。
得不到更多的資訊,表哥撓著頭開口:“去彆人家?會不會和我們想的不一樣,不是遇到了那玩意兒,而是遇到了壞人?”
聽到孩子說的時候,我也想過這種情況,可又覺得不太可能。
“東郊的村子離大路都有些距離,他冇有走上小路,村子基本上可以排除。路邊的房屋起碼要走好幾公裡纔有人,他一個孩子能走這麼遠?除非......”
“除非什麼?”
“路邊的空房子。”
“占據了空房屋的流浪漢?還是......?難道去每個空房裡麵檢視?”
我冇有迴應,不斷的思考。
和許多地方一樣,東郊沿路都有許多空置的房屋,我也不知道這些房屋是因為屋主人外出打工而閒置還是已經被廢棄。
但這些房屋,很有可能是孩子所說的彆人的家。
至於邀請他進入房屋的,到底是不是人,我不敢肯定。
前方,老人已經從衣服裡麵拿出了百元大鈔:“娟子,上次孩子生日我冇去,這錢你給孩子買點吃的。”
娟子拒絕,老人回頭看著坐在我和表哥中間的孩子:“我給孩子的,又不是給你的。來,寶寶,到大姨奶奶這裡。”
孩子搖著頭:“我不要,上麵都是血。”
老人笑得十分詭異:“寶寶,那他們身上就冇有血嗎?”
我心中咯噔一下,顧不得再想,直接讓開了位置:“去吧,乖乖的,你大姨奶奶叫你呢?”
孩子絲毫不為所動,縮在表哥的懷裡不肯出來。
劇情有些進行不下去,
何娟隻好強行接話:“大姨,彆介意,這孩子不知道為什麼,今晚老是說胡話。”
老人收回錢:“彆是被什麼嚇到了吧。”
終於輪到了前麵的老頭,他毫無征兆的轉頭:“孩子太小了,大晚上出門,容易招惹一些不乾淨的東西,你就冇在孩子的衣服裡麵放一些大米或者辣椒?”
“放大米辣椒?”
“對,對。”老人接著道:“娟子,孩子大晚上出門要帶大米和辣椒的,這樣就不會沾染上臟東西了。”
“我,我不知道。”何娟表情著急,更多的恐怕是因為孩子還在我們身邊。
前座的老頭拿出大米:“我這有些大米,放孩子衣兜裡麵吧。”
或許隔得遠,孩子並冇有說什麼有蟲的話,反手抱住表哥。
表哥身子一僵。
老頭的語氣發生了變化:“快把大米放孩子身上。”
何娟站起身,接過大米向我們走來。
大米很快被放進孩子的衣兜裡,因為母親並冇有掙紮的孩子直接一動不動。
我從表哥懷裡將孩子抱起:“孩子睡著了,你抱著他吧。”
何娟將孩子抱回自己的座位,老頭的聲音也適時響起:“看,有效吧。”
何娟感謝道:“謝謝大爺。”
老頭回頭,何娟則說出了最後一句台詞:“大姨,為什麼要放大米啊?”
“孩子太小了,你以後大晚上不要帶他出來。”
劇本磕磕絆絆的總算走完,我和表哥也開始做下車的準備。
“等下不要打我了,我自己跑。”